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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心下唏噓:“可光熹已死多年。”

“光熹只不過是個傀儡罷了,”春似舊斜眼睨向觀御,恨意愈見沉重,“當年的事,只有當年的人才清楚。”

觀御眉心直跳,眨眼間驚疑不安之感爬滿四肢百骸。

但他不露聲色,只沉沉盯著漣絳。

春似舊留意到他的目光,唇角輕揚。

下一瞬,銷魂徑直刺向玄柳。

“陛下!”

驚呼聲、尖叫聲倏然響徹雲霄。眾神慌亂起陣抵擋,熟料陣法未成,他們便已被暴烈的劍氣震出數米遠,五臟六腑俱傷。

玄柳抬頭,漆黑的瞳孔中映出血紅銳利的劍刃。

“陛下——”

千鈞一髮之際,青白劍光破空而至。

當——

堅硬冰冷的劍刃相撞,劍身剮擦出細碎的星火。

強烈刺眼的劍光攪碎四面八安湧來的疾風。法力相沖之下氣浪滔天,便是連大地都為之一震。天河中滾燙的河水噴發如柱,河底烈火趁勢而出,將浮屍拋至兩岸,驚得人仰馬翻。

春似舊目光一沉,眨眼間舉起銷魂斬向擋在面前的人。

觀御飛身閃避,墨黑衣角被烈火舔舐,而他無暇顧及,急急喚道:“漣絳,不可!”

如若漣絳當真讓春似舊借自己的身子殺了玄柳,便算是坐實了邪祟的名頭,三界人人得而誅之,再無迴轉的餘地。

“讓開。”漣絳盯著觀御,說話時氣息不穩。他體內的神魔之力再次相爭不下——春似舊又妄圖剝奪他的神智。

興許是受銷魂煞氣影響,春似舊心底的殺意怨念越來越深重,卻又礙於漣絳掣肘而不得發洩,他變得暴躁不已:“你與他廢什麼話!?”

漣絳收回視線:“殺了玄柳。”

話音未落,他便縱身撲向玄柳。

而他身後烏泱泱的妖魔大軍歡呼雀躍,也在此時嘶吼著淌過天河擊向天兵。

“漣絳!”觀御眉頭緊皺,當即撲身阻攔。

承妄劍與銷魂再次碰撞。

觀御衣角的烈火越燒越盛,勁風吹拂之下甚至一路攀升至衣袖。

火舌舔咬過他的臂膀,須臾間他身上華裳玄衣盡數燒作齏粉。帶著火的碎布接二連三剝落,露出衣裳底下被肆意灼紅的肌膚。

火苗燒過他臂上隆起的肌肉,而後蔓延到手腕,再順著掌心兇猛咬上銷魂劍刃,滾燙炙熱的溫度頃刻間將刃上猩紅血氣熔化,淌落一地的血。

漣絳與春似舊躬身後退躲閃,但承妄劍緊追不捨。

燃火的劍尖自下划向上,觀御抬手間一劍將春似舊臉上的面具割裂。

漣絳偏頭,避開承妄劍鋒銳的劍刃,臉上碎裂的面具噗咚一聲掉入天河之中,熔成灰煙。

看清春似舊面容時,觀御神情微怔,稍有晃神——

那張被面具遮擋的面容上,竟已佈滿猩紅蓮紋。

這些蓮紋紋路密密麻麻,一朵又一朵怒放的紅蓮交錯堆疊,刻在臉上彷彿碎裂後重新拼湊在一起的、裂口處滲著血的瓷器。

神體聚天地靈氣而生,故唯有魔氣侵入骨髓,才生碎紋。

魔氣越重,紋路越繁複。

漣絳竟已入魔至此!

在他愣神之際,春似舊挑眼,銷魂直穿他的喉嚨。

猩紅劍影晃過雙眼,觀御驀地回神,卻已躲閃不及。

血紅的劍刃割開脖頸,刃上煞氣順著傷口瘋狂流竄入體,驟然間難以忍受的劇痛襲遍四肢百骸,幾乎叫他握不住劍。

“殿下!”

“兄長!”

觀御身後,慌張的呼喊聲響起,便是連玄柳也震驚地瞪大眼:“觀御!”

而春似舊直勾勾地盯著他,手上力度又添三分:“府青,你該死。”

戰事(3)

府青。

春似舊將這二字咬得極輕,除卻漣絳,幾乎沒人聽清。

觀御望著面前的人,黑沉沉的眸子被酸楚苦澀浸得發紅。他終是不忍以承妄劍抗衡,氣音發顫:“漣絳。”

他叫了漣絳五百多年。

愉悅的、氣惱的、酸澀的、無奈的、溫柔的、心疼的

一聲聲漣絳貫穿他的一生。

但他不想,這叫了五百餘年的名字再被念於唇齒間時,竟只餘下無邊無際的悲涼。

你當真捨得殺我麼?

他注視著漣絳的眼睛,視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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