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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小孩卻不滿只有一串糖葫蘆,指著旁邊的糖葫蘆草靶子哭鬧,想要更多糖果;有位老人摔倒在地上,四周行人避讓開摔倒的老人,匆匆而過;他還看見,高大的蕭家石門前,一個男人跪在前面求著工錢,他一邊求工錢,一邊叩首,額頭砸在雪堆的石階上,染紅了雪……

他聽見壽財店中有人正在失聲哭泣,當棺槨被運出來,燕似虞辨認出那些哭泣的人——女人和一個屠夫偷情被丈夫撞見,失手殺了棺中人,他轉過頭,看見街角的屠夫在和弔喪的女人眉目傳情。

他聽見好多聲音,怒罵,哀嚎,悲哭,怨恨……

人間好苦,好亂。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是枷鎖,將虛偽的人全部鐐銬起來,他們手裡握著自己鐐銬的鐵索,一手捏著開啟鐐銬的鑰匙,卻虛偽地哭求著成仙,以達無慾無求。

燕似虞冷漠地看著他們。

覺得人間,也不過如此。

他想離開朱仙鎮。

燕似虞跑到朱仙鎮的鎮外,這裡生長著高大的樹木,枝頭覆蓋著一層薄雪,林間白鷺高飛,燕似虞仰望那隻鳥,尋了一株樹下,孤零零地站著。

這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間的惡意,沒有虛假的凡人。

燕似虞忽然感覺四周安寧下來,於是跪在雪地與泥土混雜的地上,曲下身,用雙手刨土。指甲縫裡夾著泥,很疼,燕似虞懶得去清理,只佝僂著腰,越挖越深,挖出一個大坑,只要掉進去,就成為泥地的一部分。

他想的很簡單,道骨這種東西,或許是天地給他的吧,那他躺進土地,融進土裡,睡在土裡,是不是又與土地合而為一了呢?

世上不缺他,少了他,也挺好。

他躺進坑中,仰頭能看見葳蕤的樹幹,交錯的樹枝,森綠的葉片,四周被土黃色的泥土包圍起來。

從來沒有沒過的安心、平靜。

他躺在坑裡,好似躺在一張床榻上,泥土叫他的脊背暖烘烘的,頭頂的樹木為他遮蔽風雨——若有家,或許也是這般模樣。

燕似虞合上眼。

忽然,他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擾了他休息,燕似虞不得不睜開眼,卻見燕行雪腳一滑,從狹窄的天上落了下來——是因為從坑底看出去很窄,所以他以為天只有那麼小。

燕行雪重重地砸在他身上,她還穿著那身棉衣,雙眸與鼻頭都紅紅的,拉起燕似虞,緊張地問:“似玉弟弟,你有沒有受傷?”

燕似虞沒有回她,燕行雪拉著他左右檢查,終於發現他腳上的傷口,她摸到燕似虞冰冷的身體,顫抖著手解開棉服,將燕似虞捂在懷裡。

她什麼也沒說。

可燕似虞忽然察覺到她哭了。

他問:“你受傷了?”

燕行雪還是抽噎,緊緊地抱著他,將他攏在懷裡,隔著棉衣,燕似虞卻覺得她的手如同樹根纏繞在自己的身上,彷彿樹根抓著泥土。

燕行雪也不管他髒不髒,只是將他從土裡挖出來,攬在懷裡。

他不明白,為什麼燕行雪在哭。

並且與他見過的哭全然不同。

燕似虞心中百轉千回,終於,他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為沒人因他哭過,所以他不明白。

與此同時,他察覺到心中生出一股特別的暖意,又苦澀,又茫然,不是道骨的暖意,他不知道是什麼。

燕行雪道:“似玉, 跟我走好不好?我會照顧你。”

燕似虞想從她的懷裡出來,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他語調生硬,伸出手掌捏著燕行雪的手腕。

天寒地凍中, 唯有她的手是暖的。

燕似虞一挑眉, 察覺到燕行雪手腕上有一條結痂的傷口。

“你手上……”

燕行雪發現他按到自己手腕,慌張地垂下手腕,用棉衣遮住傷口,她的目光也不敢落到燕似虞臉上, 只得到處遊曳, 心虛地說:“啊!我不、不小心摔著了。”

燕似虞沒有搭話。

他知道那傷口不可能是摔出來的。

但他對別人的傷勢不感興趣。

他推開燕行雪, 坐到坑的另一邊,隱藏在陰影中, 燕似虞百般無聊, 手指戳著腳下泥土,彷彿那才是他愛不釋手的玩具。

“想我跟著你, 好啊。”燕似虞道,燕行雪欣喜地仰起頭,“不過,你得完成我說的四樣事。”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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