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第7章 朝陽穀 (第1/4頁)

加入書籤

再次睜開雙眼,滿天朝霞把世界渲染成一片金黃,廣袤無垠的草海被晨風從遠方翻滾過來,又自身後湧去,泥路覆著草原向天際伸展,路面輾出車輪的嘶嘶聲響,伴隨馬踏過時嘚嘚嗒嗒的節奏。我們舒展雙臂,盡情享受晨風吹動草葉拂起的清淡氣息。回頭眺望,昨晚歷經兇險的高山峽谷只成了遙遠的一粒輕丘。霞光淡了,天色藍了,眼前漸漸清晰,太陽從血紅的雲層裡射出眩目的光芒。風捲雲舒,天地盡開闊。

“金色海岸的晨風吹來了朝陽穀集市的熱鬧非凡,”豎亥法師說。

“是什麼樣的集市?”周雨江問。

“說不清楚,得你們自己去親身體會,” 姜尚搖搖頭,豎亥法師停下車,讓他轉到我們這面,好把拿來的食物分給大家吃,早餐便這樣匆匆解決了。聽姜尚和豎亥法師講他們那些過去的事情,不知不覺已近午時,陳永和劉富寬的傷痛都有些加重,便半坐半躺在馬車裡休息。到了南虹河岸邊,太陽剛好升到頭頂,儘管是冬日,也烈焰蒸騰,幾十裡寬的河面飄浮著薄薄水霧,水色青綠,沉而緩。河岸的幾個船家見我們衣著穿戴奇奇怪怪,頭髮短得像還俗不久的和尚,不是本土本鄉打扮,都駐足觀望,議論是不是從外世界來的。

正在河邊捕魚的赤膊壯漢告訴兩位老人:仝袤和阿葭蛉德黎明時分便帶一個冰人到了河岸,漁民派了兩艘快的蓬船送他們過河。我們把車馬連同行李搬上甲板,陸續進到艙裡,圍成兩桌坐下。船艙雖小卻安適別緻,船家見陳永和劉富寬傷勢嚴重,找來創傷藥敷上,再去備好飯菜端上桌子,雖然是清淡的瓜果豆蔬,已然清味爽口,配以船家的清茶,更覺美妙致極。飯後棲息片刻,兩人傷勢方有所好轉,我們便上到甲板欣賞沿河的景緻。

河面行船漸多,行商的、漁業的、載客的、觀遊的在輕波微漾的水面來往交織,鼓樂管絃、漁歌江號、詩趣吟雅、書說酒令皆不絕於耳。約行兩三時辰,好一個沿水而生的集市漸入眼簾,碼頭兩側木樓沿河岸伸展,直到楓林茂密的丘陵之間。屋頂高矮參差交錯,純一色坡面青瓦,襯著紅白藍綠各色屋脊,有的白色風火山牆,山牆之間巷道交陌;有的硬山或懸山,或兩三座長廊貫通,或二三樓樓層挑出的平臺天橋相連,腰簷也一色青瓦坡面;有的獨棟歇山或捲棚,又更抬高了幾級臺階,退後了幾丈斗拱簷牆。不管樓宇形制如何,皆退讓出幾十米人頭攢動的河岸街市。街市臨水岸原木長欄,相隔幾米便有一棵青竹挑出的幌子,高矮長短參差錯落間,漢隸“一品清芳”、或章草“醉隱莊”、或顏楷“林氏藥鋪”或王行“錢家銀飾”、或徵宋“朝陽穀第一絲行”、或單單一個小篆的“茶”字“布”字“飲”字等,紅的黃的白的青藍的墨綠的雅紫的,將沿水一帶點染得異彩紛呈。長欄每二十餘米,就有石階下到河面,石階盡頭展開一個一丈見方的平臺,臺上汲水的、浣紗的、滌衣的、欣賞河中景緻的絡繹不絕。漸近河岸,街巷店鋪、茶樓亭臺摩肩接踵的賈人騷客更加清晰。

落帆、下錨、靠岸之後,豎亥安排船員和其他人把馬和車等大件行李搬進小船,其它人乘小船繼走從虹河分出的繞城支流水路去朝陽穀沿城,我們五人連同兩位老者下到碼頭。爬到與沿河街道齊平的石級頂上,更寬闊繁榮的街市從我們站的石級處往後伸展。

愈往裡走,愈見擁擠,街市也愈加寬敞。挑擔的、背籮的、騎馬牽驢的、有篷的和無篷的車與來來往往搖扇閒逛的、賣藝雜耍的、江湖算命的混雜著,車水馬龍的喧譁使得我們不得不放慢腳步。

在市鎮最大的醫坊給陳永和劉富寬重新清理包紮好傷口,稍作休息,因想盡快見到李方貴,無心遊玩這南方最大最繁榮的市鎮,傍晚時分,我們在市郊的驛馬店租了七匹高頭大馬,騎著它們快馬加鞭行走在筆直的沿城大道上,雖然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夜色漸至,寬闊的沿城大道依然車水馬龍,只是多了燈火的輝煌。三十幾裡沿城大道對於這些精壯的驛馬來說並不算遠,茶餘工夫,我們便進了大道直通的副城門,避開城中心,繞著城郊的楓林坡緩慢前行,雖然離城牆漸遠,離繁華的城中心卻還有很長距離,再行約四五里之後,我們把馬匹還給租馬店在沿城的分店,步行進城南公園的溪河街,街右側是著名的明溪,左側一帶紅色圍牆。路邊參天的桐樹葉色金黃,可惜已經入夜,否則我們正行走在多壯觀的黃金大道。大道向河的上游伸展,周圍的群山越加高聳連綿,月色澆洗山裡清幽的空氣,明河在月色下也如玉帶般伴隨我們輕靈的腳步。當明河右轉進夾山的懸谷,我們左轉進溪河支路,赫然一座院落隱於沿路的圍牆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