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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著說,當時大家都走了,可她心裡總覺得不安。下午不放心再去看望,發現邱澤天躺床上割腕了。血流不止,整床被子、枕頭、地上、床單,都浸紅了,滿屋子都是沖鼻腔的腥味,把她嚇得當場喊救命。

「他生活不如意,正常……他媽媽是半個神經病,以前我們都不知道,她一犯病就想把這孩子賣了、扔了,神神叨叨說養男娃沒用,爸爸還是個毒鬼……喏,剛剛給救護車送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女人眼眶濕潤,乾巴巴嘀咕:「這孩子命苦。」

故事講到這兒,尋人的他倆臉都黑了,霎那間頭皮發麻,幾乎同時起身扭頭往回跑,可謂爭分奪秒、百米衝刺般。

張深狂奔跳上車,直接漂移出庭院,李路安全帶來不及繫好,身體差點歪出車門,他沉著冷靜提醒:「慢點深哥,這地方穩著點開!」

「他怎麼這麼、這麼可憐……」張深焦灼萬分,臉色瞬間蒼白:「割腕,他居然傻到割腕,要真出了什麼事」

回程路上每分每秒都格外煎熬,李路看了眼時間,摸索沉寂良久,突然幽幽開口:「阿姨說是四點多去看,血都是熱的、腥的,說明他割腕十分鐘都沒有。得到及時止血,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張深立馬調整心態,他不敢想像後果。

「救護車跟我們插肩而過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這裡去周縣人民醫院要一個小時,我們已經耽誤了半小時……」李路冷靜掏出手機,邊撥電話邊解釋,「現在讓秦海請假趕過去更快。深哥,你別擔心,讓他和遙遙先去醫院處理。」

第55章 沒死成

邱澤天站在湖北港的水稻裡,四周微風吹拂,麥田發出清脆悅耳沙沙聲,完全靜謐安詳的世界,他似乎是唯一的生命,矗立在風浪滾滾的青色稻麥裡。

突然正中間拔地而起一座草房子,他很想靠近,卻被碧綠草浪吞沒了步伐,永遠在原地踏步,他鬱燥奔跑、止步、奔跑,卯足了勁兒跑,可那房子永遠在遙遠彼岸,草浪得中央。

最終他累垮倒地,氣喘吁吁撐著身子,抬頭卻發現房子近在咫尺。草房子變成了瓦礫堆砌的牆,他欣喜若狂找門,繞著轉圈,一圈兩圈三圈,這房子的門藏起來了似的,他不死心圍繞、止步、圍繞,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他聽見了房子裡傳來聲音:「澤天?」

他心臟砰砰直跳,聽那熟悉溫柔的呼喚,邱澤天不停拍牆回應,「張邵!是我!張邵!我在外面!」

裡麵人不停喊話讓他進去。

「進不去啊,這裡沒門……」邱澤天手足無措焦急,用力拍擊牆壁大喊:「張邵!我進不去!」

「你怎麼還不進來?」

邱澤天急得染上哭腔,無助呼喊:「張邵!我進不去啊!怎麼辦,我進不去!你等著我,別急啊,你別急……」

就在此刻,空曠的原野突然啪嗒幾聲,側面牆冒出一道綠窄門。邱澤天衝上前毫不猶豫破門而入,進去黑黝黝的,什麼都沒有。房子是空的,下面也是漆黑的無底深淵,他雙腳踏空了,失去重心往下墜落、墜落、墜落……

「喂,遙遙,他好像醒了!」秦海略微激動地扯路遙衣袖,「去把深哥喊進來。」

邱澤天脊背冰冷,渾身散發著寒氣,夢裡那種失重下墜的感覺還有餘味,心臟還在震動,張邵的聲音還在耳畔迴響。

他闔上眼,漸漸反應過來——沒死成。

秦海和路遙趕到醫院,進病房他們看著邱澤天手腕上的紗布,病態蒼白的臉頰,心裡皆是吃驚和震撼。

畢竟為情自殺這種事太過戲劇,誰都想像不到邱澤天居然是如此偏執和瘋狂的人,傷害他的物件還是兩人熟悉的朋友,張邵。

這事秦海算是略知一二,可路遙的印象還停留在年前與他倆聚會吃飯,不是都好好的嗎?幾個月時間就鬧自殺了?就因為分手?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

人醒後他們連慰問的話都說不出來。

幸好發現及時,處理的迅速,邱澤天醒後所有人都守病房外的長椅上,個個愁眉苦臉、緘默沉靜,好像這事誰都脫不了關係似的。

秦時齊接到通知無比自責內疚,心如刀割的感覺一陣一陣,收拾東西又請了兩天假往周縣趕。他完全不敢告訴張邵,偷偷摸摸回來,現在正站門外跟張深匯報兩人分手的起因、經過、結果。

講完耷拉著腦袋,愧疚嘟囔:「深哥,都怪我,嘴多說漏了……」

邱澤天徹底清醒後陷入了無盡的絕望。沒死成的滋味太難受了,他就是躺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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