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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君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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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事,督主,如今汪瀾那廝接替了您的位置,前幾日,屬下回去探望幾個老兄弟,大家都苦不堪言,不是被撤職,就是被降級。早些年跟隨您的老夥計,沒剩下幾個了。依屬下看,這事兒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您趕緊跟陛下說說,還讓您回督撫司吧,讓汪瀾來這兒”,錢訊一臉焦急地說道,本來不大的眼睛都快急成了綠豆。

任鳳池心中微沉,錢訊素來不耐煩這些勾心鬥角,權謀內耗,如今他既然說出這番話來,怕是情形不容樂觀。任鳳池轉身剛想說話,卻見錢訊一臉呆萌的樣子,圓鼓鼓的肚子呼哧呼哧,上下起伏,急得滿頭大汗,不由一樂。

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鳳池說道:“不妨事,汪瀾是頗有些手段不假,膽色也不錯,殺伐果斷,手段利落,所以攀起高枝兒來,也毫不手軟。但督撫司可不是什麼善地兒,陛下向來心性頗高,賞罰分明,是雷霆或雨露,就留著汪督主自個兒去品嚐吧,你我又何苦操這份心思?況且,陛下的調令哪能這麼容易更改?告訴兄弟們,暫且避其光芒,各自安穩下來,不可正面與他發生衝突,本督主自有打算”。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言道:“老錢,眼下的事兒才是最緊要的,不僅老百姓們盯著,文武百官上千雙眼睛也盯著,更何況還有陛下,所有與此案相關的奏摺,他一直留中不發,態度諱莫如深,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錢訊撓撓頭,有些遲疑地說道:“方才聞紹所說,那督主以為如何?”。

任鳳池默不作聲,過了良久,他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本督命人去了一趟提調司”,任鳳池指了指桌上的那疊書冊,“推敲之下,發現疑點頗多。於是,連夜提審了胡姓後人,並命他對賬冊進行檢查,果然如聞紹所說,賬冊的確被人做了手腳,好幾處地方都有明顯改動的痕跡,就連揭去了幾層紙?用什麼方法取下的?那後生都明確地指了出來,而且還進行了復原,果真絲毫不差。幾乎所有賬冊的頁面就只剩下張雲疆簽字蓋印的地方沒有發生變化。所以,他恐怕真的是被冤枉的,只是這幕後之人是誰?還尚未可知”。

錢訊有些忐忑,說道:“那督主的意思是……?”。

眯了眯眼,眸中精光大盛,任鳳池緩緩地說道:“倒也無需左右為難,據實呈報陛下即可”。

慎行殿,曾是前朝的上書房,大顯開國帝君燕雙瀾奪得江山後,便將這裡改成了與機密大臣議事的地方。孝安帝高坐木榻之上,撲閃的燭火,映得人臉陰晴不定,“任卿,你所說的,可有憑據?”,聲音聽起來生硬陰冷,更彰顯君威赫赫。

任鳳池眉目不動,面色沉靜如水,上前兩步,沉聲說道:“臣知此事重大,牽涉朝中重臣,而且”,微微一頓,“也與昔年舊案有關。是以臣不敢草率行事,連夜從提調司取來當年的案卷和賬冊,又傳來胡越的後人,命他當場演示多層紙張,重疊併入之法,其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至極,定有師脈傳承,絕非江湖騙術”。

說到這裡,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孝安帝的臉色,說話愈發謹慎小心,繼續說道:“臣命他小心查驗當年的涉案卷宗,尤其是張雲疆簽字畫押的冊頁,果真發現了蹊蹺之處,賬冊中很多地方都有明顯的揭下紙張所殘留的痕跡,可惜具體是什麼內容,就無從考證了,只是這些賬冊被人做過手腳,倒是確信無疑的”。

孝安帝眉心微動,眼角半開,緩緩地說道:“那胡越的後人,現在如何”?,他問的是,現在如何?而不是現在何處?任鳳池御前效力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區別,他立刻答道:“近日,微臣發現御花園的花兒,開得不甚鮮豔,昨個兒便命人去施了些肥,想來日後會好看上許多”。

這個人必須死,只要他活著,就是皇帝定錯罪,殺錯人的證據,如鯁在喉,不得不殺,倘若有半分猶豫,就不是那後生一人死,而是整個胡氏家族盡數被誅殺了。

仿若老僧入定,孝安帝斜靠在軟枕上,半晌沒有動靜。任鳳池等了一會兒,方才慢慢退後而出,正打算轉身離去,耳邊傳來皇帝的聲音,低沉暗啞,還隱約有一絲躁動,“任卿,那個聞紹,現在,何處?”。

任鳳池身形一頓,悄無聲息地收回已經邁出門的一條腿,躬身回道:“還在刑獄司的大牢之中,微臣想著,他雖是舊案的餘孽,但陛下當年仁慈寬厚,並未像他父兄那般,直接處死,因此如今也不敢隨意發落”,這是少年眼下唯一的生機,他雖非好善之人,但對那孩子,心中多少還是有幾分讚賞之意。

孝安帝“嗯”了一聲,又說道:“任卿,你執掌督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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