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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皇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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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旋的臉色慘白,雙頰卻透出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任鳳池倒真是個人才,他本是我母后府中的家奴,如今卻倒戈相向,難道父皇就不怕將來,他也會生出什麼反骨來?”。

孝安帝雙目微垂,眼角劃過厲光,任鳳池心中暗自警惕,自古伴君如伴虎,見過太多的例子,他深知皇帝的多疑是一件極為要命的事情。如今陵王欺君罔上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燕旋心中自是恨毒了自己,他想在臨死之前挑唆自己與陛下之間的信任,將懷疑的種子種進陛下的心裡。

幾乎來不及多想,任鳳池“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臉上愈發恭謹,卻不再言語,此時什麼話都不要說,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孝安帝的面色變幻不定,用餘光盯了他良久,方才上前親手扶起任鳳池,說道:“愛卿無需擔憂,你跟隨朕多年,忠心可鑑,朕自然是知道的”,任鳳池就勢而起,嘴裡說道:“多謝陛下,聖恩浩蕩”。

燕旋哈哈一笑,道:“世人皆說任鳳池是天底下最冷心冷血之人,民間更有小兒止啼的威名,可誰曾見到過竟是這般軟骨頭?你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

說到這裡,他面露譏諷,雙眉微挑,又說道:“雖說是條狗,倒也有幾分真本事,難怪陛下如此看重。不過,任督主的邸報幾乎什麼都說對了,只單單錯了一件事”。

“哦?願聞其詳”,孝安帝陰惻惻地問道,眉眼處盡是寒霜。

燕旋詭異地笑了笑,答道:“父皇是不是一直很奇怪,那本《呈銀鑄術》早已消失世間三十餘年,兒臣不過是一介不得寵的皇子,又是從何處尋得此書?”。

任鳳池聽到這裡,也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件事情他琢磨良久,終是不得解,彷彿那本書一直都在燕旋手中,無跡可尋。

深吸了一口氣,燕旋沉聲說道:“其實並非兒臣從別處找到的,而是祖傳,兒臣原本姓韓,乃韓閔的第三代嫡孫,所以陛下真的只是君,而非父”。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饒是見過無數大風浪的桓英公公,也驚得捂住了嘴巴,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孝安帝更是呆若木雞地愣在當場,任鳳池把頭低得很低,很低……。

過了半晌,他才顫顫巍巍地扶著椅背起身,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當年廢后林氏的確懷有身孕,朕是她的枕邊人,怎麼也瞞不過朕去。天家血脈從來不可能混淆,你出生時,內廷監,錄彤處還有太醫院,所錄三本彤史的記載,必須都一致,才能登上皇家玉碟,你的的確確是朕的兒子,休得在此胡言亂語”。

“當然,彤史的記載絕不會出錯,母后生下了皇子也是真的,只可惜那個皇子並非就是我,父皇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還想不明白?”,燕旋的臉上露出極為痛快之意。

臉上的青筋,肉眼可見地跳動,雙手握拳,垂於身側,孝安帝依舊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這不可能,當年朕為了她,六宮幾乎形同虛設,恩寵正盛時,那賤婦誕下皇長子,朕歡喜極了,大赦天下,她有什麼理由將皇長子,也就是未來的太子,跟你這個罪臣之後來調換?”,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想起昔日的種種過往,臉色變幻之間似乎已從心裡認定了眼前的燕旋,的確不是自己的兒子。

燕旋哈哈大笑,撫掌說道:“所以說,母后才是那個真正聰明絕頂的人,她大抵早就看穿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才會偷偷地把小皇子調換出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威遠侯府表面繁花似錦,實則卻是烈火烹油,軍功太盛,豈能不招來禍端?果不其然,呵呵,你就等著,等著……”,一縷鮮紅緩緩地溢位嘴角,燕旋的身子順著柱子滑落在地,漸漸地沒了聲息。

“那孩子,林氏所生的孩子,究竟去了哪裡?”,孝安帝終於大叫起來,他快步走到燕旋跟前,一手抓起他的胳膊,拼命地搖晃道,可惜回應他的,只是一片死寂。

桓英公公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壯著膽子,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驚恐地說道:“陛下,陵王他,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右手死死地握著拳頭,肌肉泛白。

夜色漸深,羅浮殿內卻燈火昏暗,寂靜得可怕。孝安帝呆坐地上許久,只覺腦子裡亂哄哄的,如同千萬只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當年的皇長子究竟去了哪裡?林氏是皇后,非旨不得出宮,又是誰,幫她隱瞞了蹤跡?還有太多的疑問,不得而知……,望著地上燕旋的屍身,他猶自不語……。

任鳳池見皇帝半晌無語,又不敢攪擾,便悄然倒退數步,方才緩步踏出殿門,長吁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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