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第118章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 (第1/3頁)

加入書籤

飯畢回秋爽齋的路上,探春繁複咂摸著鳳姐兒主僕倆的話,不由得問出聲,“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秋爽齋與怡紅院瀟湘館頗近,幾處的丫鬟時常聚在一處打發時間,或是針線或是刺繡,一來二去侍書也是曉得許多主子間的八卦的。

如今見探春問起,便低聲將自己聽來的小話稟報了,“府中有流言傳聞,二奶奶與寶二爺前後腳出事,這裡頭都有趙姨娘的身影。前頭大觀園裡又是搜揀又是拿人,想必太太心裡已經有數,然而卻遲遲沒拿出章程來,這才叫主子們私底下離了心……”

“胡說八道!”探春怒而轉頭,侍書期期艾艾地住嘴,神色間難掩悔色。

她不該將這些沒有依據的話貿然說給姑娘聽,太太到底是她家姑娘的嫡母,這樣離間人心的算計,就算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苦心,也依舊叫人為難。

“請姑娘恕罪。”

探春抽過侍書手裡的賬冊,胡亂翻過去,紙張摩擦發出嘩嘩的聲響,恰如她糟亂的心。

“還聽得什麼?”探春問,說罷又想起搜揀大觀園丫鬟那一回,又道:“回去再說。”

黛玉在院子裡養著個鄉野婦人調理身子,已然叫府中下人輕看了幾回。又加上太太預設寶釵做兒媳婦那事,黛玉吐過血之後已經許久不在府中露面了。

待回了秋爽齋,探春捏著眉心,良久道:“襲人這事兒,既太太說按丫鬟例,那便依制辦了。老太太那邊,就叫寶玉自己去說吧。”

卻說襲人,得了府中送去的十兩慰問銀子,當即又恨又痛,還叫親兄弟花自芳損了一遍,夜裡便發起熱來。

史湘雲倒是仁義,知道她家中正逢母孝,怕是忙得脫不開身,便隨手指了一個五六歲的毛丫頭揹著副湯藥去了花家,說是照顧襲人。

實際上。

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見著身旁睡得四腳朝天的小丫頭,襲人乾脆撇開眼睛,看不見就心不煩。

她從前是個死心眼兒的人,老太太叫她伺候誰,她便一心一意的伺候誰。

那又是什麼時候變的心境?

是見到寶玉被老爺揍得梨花帶雨?是見到寶玉叫太太訓斥不如珠大爺之後,生怕為母親不喜,嚇得夜裡連整覺也不敢睡?還是見到寶玉會小心翼翼照料她手上的凍瘡?襲人自己都說不好,她是什麼時候生了想一直呆在寶玉身邊的心的。

眼下她躺在灰撲撲的土炕上,上頭的褥子還是前些天母親躺過的,堵塞的鼻孔費力呼吸時,彷彿還有母親身上的味道。

“到底是副小姐一樣的人,都被攆出來這麼久了,還有十兩燒埋銀子呢,嘖嘖,稀了個奇。”花自芳嘖嘖稱奇的聲音在隔壁響起來,襲人一聽,冷不丁的眼淚就沒進了髮髻裡。

花家房子不大,城邊兒上一套不新不舊的大院子,不過五間房。

史大姑娘又是個苦命的,遲遲不能幫她求來丫鬟的捎間,大通鋪主僕倆都瞧不上,乾脆叫她隔三差五回家去住。

這花家的小院兒,平日裡五口人擠在一起,時不時就得爆發些口角。如今母親走了,嫂子回了孃家也沒再回來過,倒是冷清下來,也空蕩蕩的叫人心慌。

花家老爹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水煙,啐道:“行了,你也省著些,看她每日裡拿腔拿調的,我還以為能重新飛上枝頭呢,瞧著如今那位野雞似的千金小姐,連以前那位的腳趾頭都不如!”

自襲人離了寶玉,連帶著花家的日子也捉襟見肘起來。如今這挑挑揀揀的模樣,好似那王孫公子像大白菜一樣,滿大街都是,由著她們花家選似的!

“咳咳,我倒是聽說,她……”花自芳一陣壞笑,出招道:“爹,這銀子先放我手裡唄,我去尋尋門路,看能不能去見到那寶二爺,我花自芳的妹妹,難道是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

嘈雜的聲音逐漸模糊,襲人心頭生了點兒痴念頭,更多的卻是憋悶。

想從前在寶玉房中,大到貴重物什,小到月例吃食,皆由她掌管著,無論是花用還是賞賜,寶玉從來都是由著她操作,從不在意的。

如今卻是一朝雲煙,過眼即無。

“怎麼樣?從前你說我賤命,我只道你最好一直在雲頭上,否則跌下來必定比我還賤十倍百倍!那句話怎麼說的?落架的鳳凰雞也不如。”襲人的嫂嫂劉翠幸災樂禍地說道。

一聽賈家來送了撫卹,她便又回來了。

見襲人不知四六地躺在床上,幹嚼藥包裡的藥渣子。

她嘴上罵著,手上隨手舀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