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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抬腳往山上走,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小白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我第一次來這兒時,山門前站滿了人,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漣絳沒走大道,而是循著記憶拐進一條羊腸小道,“我和詢春,被堵在門口好一陣子,才終於擠上山。”

他一邊說,一邊放緩步子,最後停下,任由花瓣落滿肩頭。

小白不懂他為何駐足,安靜等候片刻後見他仍站著不動,便輕拽他的袖子。

漣絳這才回神,自嘲一笑後將衣袖從小白手中抽出:“當初我不懂詢春因何感傷,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小白歪頭,困惑不解——

這三個月以來,即便明知他聽不到,漣絳也一直都在朝他說話。

有時說一整日,說到唇乾嘴裂,然後蜷著身子不算安穩地睡著;有時一日只說一兩句,沉默地倚在窗邊發一整日的呆,直到眼睛被風吹得酸澀,再囫圇洗漱入睡。

漣絳身上的傷一天天好轉,也再少自虐地往奈河中走,只偶爾有幾日夜裡夢醒會去奈何橋,藉著並不明亮的月光盯著橋頭的三生石看。

能看清什麼呢?

什麼也看不清。

這段時日裡九重天那邊半點動靜也無,似是突然間放過了漣絳,不再為難。

漣絳心情稍好些的時候會聽勾玉與樓棄舞議事,知曉玄柳將兵權交給觀御,同時三界都在傳“漣絳這個邪祟,竟然一夜之間屠了豐京數萬萬百姓,連婦女孩童的都不放過,他定不得好死!”。

先前樓棄舞叫他去找素姻屍身,他渾渾噩噩沒能找到,反倒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於是這事只好暫且作罷。

而屠城的事情平息後不久,樓棄舞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談論時臉上神情溫和,嘴角噙著點笑意。

他盯著樓棄舞,須臾,血跡斑駁的斷劍驀地穿透樓棄舞胸背。

勾玉詫異地挑眉,而樓棄舞不怒反笑,緩緩抽出斷劍:“我只是幫你早日看清那幫雜碎的真面目而已。漣絳,你一味躲避,對他們仍抱有期待,最後必然什麼都護不住。”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漣絳注視著他,透過他的眼睛看見自己冷漠的神情,“再有下次,我定會讓你挫骨揚灰。”

樓棄舞半真半假地笑:“只要你捨得。”

“即便你死了,觀御也只不過是疼上片刻而已。”漣絳收回視線,語調生冷,“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會捨不得對他動手?”

樓棄舞含著血但笑不語。

那之後勾玉和樓棄舞說了什麼漣絳沒太能記住,只是懨懨地想若是真到了刀刃相向的那一天,他會不會像掰斷玉簪一樣殺了觀御,又或是觀御面無表情地殺死他。

他思量許久,找不出答案。

愛能讓他戰無不勝。也能讓他一敗塗地。

可惜他不知道,他在某個人心裡,永遠只會是贏家。

有人心甘情願輸給他。

林間的桃花撲簌簌往下落,風一吹就攪成海,蠻不講理地將樹下的人拖入漩渦。

漣絳搖頭笑笑,拂去肩上糾纏不休的花瓣,抬腳往前,直至地牢入口前,才再次停步。

地牢門口的兇獸石像覆著灰塵蒙著蛛網,巴掌大的蜘蛛一動不動地吊在樹梢,藏在陰影裡直勾勾地盯著明處。

青銅鑄就的大門已經破爛不堪,正中間破著一個大洞,像是被硬生生咬開的。

漣絳思索片刻,彎腰從洞裡鑽進去。小白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往前走,瘋狂搖頭。

見狀,漣絳指了指門口旁側的一棵大樹,並未強求:“去那兒等我。”

小白猶豫著挪過去,一會兒看看大樹,一會兒看看漣絳。

漣絳極其短促地笑了一聲,轉身往地牢深處走,沒有再等小白。

地牢裡的燭火已經熄滅,廊裡黢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漣絳捏訣掌火,幽幽的火光映在臉上,照出自左眼下蔓延到頸肩處藏進衣領裡明滅的猩紅蓮紋。

他扭頭往兩側看去,見鐵製的欄杆彎折著倒塌,上面貼著的符咒或褪色泛白,或被撕做碎片。牢房裡空蕩蕩的,只有凝固著血塊的鐵鏈自房頂垂下。

到處瀰漫著死氣。

一直走到地牢盡頭,即將拐向當初客奴爾帶他與觀御到的那間牢房時,漣絳方才聽見些許模糊聲響,有點像交談聲,又有點像哭聲。

他腳步微頓,掐滅掌心裡的火,沒入黑暗中。

目不能視物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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