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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而立,衣袂翻飛,遠遠看去竟有幾分像沈萬霄,尤其是眼底濃郁的殺意與冰冷。

但與沈萬霄相比,他身上還是少了些果斷與殺伐,反而多出些不合時宜的悲憫。

樓棄舞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不禁笑道:“漣絳,以前的你可從來不會像今日這般畏手畏腳。”

松晏緊抓著勾玉弓,弓身上凹凸不平的紋路硌得指腹發疼。偏偏他無所察覺,只安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彷彿蟄伏在黑暗裡已久的神獸,正伺機而動。

疾風吹血雨,黑雲撕白日。

松晏不出聲,樓棄舞便也不多說,兩人僵持不下,周遭的流風彷彿凝滯住,唯餘下長久的靜默。

良久,樓棄舞忽地在這詭異的靜默裡突兀發笑,像是見證了什麼有趣的事:“你在害怕。”他稍稍停頓,迎著松晏冷漠的目光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漣絳,你怕我一死,血海便會隨我消失,如此一來,觀御也會屍骨無——”

然而下一瞬,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樓棄舞猝然睜大眼,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胸口,那裡赫然扎著一隻青光繞杆的羽箭。

松晏在這時朝他緩緩走來,不知從何處趕來的數萬萬桃花精自發在他腳下搭起長階,淡紅的花瓣與血海相映,愈發襯得他肌膚雪白,便是連唇色也淺淡似無,唯有額間的紅蓮花鈿栩栩如生,耀眼奪目,竟生出幾分病態來。

他在樓棄舞面前駐足,垂眸望向他胸前那支長箭,淡淡道:“我不會殺你,但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樓棄舞臉色驟變,身體裡像是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蟻,嗅到血味張口便咬。他故作鎮定,面上不顯痛苦之態,但身子卻在發抖,只聽松晏接著道:“你讓他受蝕毒之苦,血海之痛,我便要你好好嚐嚐醉花蔭的滋味。”

“你!”樓棄舞滿目震驚。

醉花蔭乃是三界中最苦的酒,此酒無需入喉,只需叫人瞧上一眼便足以以悲殺人。

當年觀御便是用這酒讓止戈痛不欲生,險些難撐下去咬舌自盡。

這樣的一壺酒,任誰都想知道它的由來和釀造之法。但往後千年,卻再無人能釀出醉花蔭。

熟料他記憶雖無,勾玉弓上卻還留著一些。

可惜

樓棄舞忽地勾唇一笑,隨後伸手將沾著醉花蔭的羽箭從身體裡拔出,方才眼中流露出的驚訝詫異盡數消退。

松晏見狀一怔,剛一抬眼,便聽樓棄舞笑嘆道:“你終歸不是當年的你啊,漣絳,看來你還沒想起之前的事。”

“醉花蔭,”他把玩著羽箭一步步往前走,箭矢抵上松晏肩膀,發出掙扎的嗚咽聲,“它本來就是我贈你的東西。”

松晏頓然驚駭不已,錯愕地看向樓棄舞。後者輕笑出聲:“就和勾玉弓永遠不會背叛你一樣,它也從來不會背叛自己的主子。”

“撲通。”

樓棄舞猛地抬手將羽箭擲出,箭身融進血海里,咕嘟咕嘟地冒泡,裂口處暗金蓮紋若隱若現,不出須臾破碎的裂紋竟拼湊出一隻九尾狐的模樣,它仰首擺尾,聲如嬰兒啼哭,身邊三十六多紅蓮浮沉不定。

樓棄舞一手掌著長明燈,一手負於身後,仰頭徐徐道:“多謝你這一箭,我正愁著找不到九尾狐骨。”

松晏瞳孔微縮,倏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樓棄舞佈置好的捕獸夾,只等他這隻狐狸踩進去。

缺著九尾狐骨,付綺與樓棄舞絕無可能祭龍脈。而世間最後一隻九尾神狐,便是上一世的他。

他隱約記得步重說過,當年漣絳被諸神討伐,死在弒神臺上,屍骨無存。但他生前,曾取骨制長弓。

思及此,松晏臉色蒼白如紙。之前是他救母心切,再加上沈萬霄墜海惹得他心生仇恨,交織錯雜的心緒逼他衝開了九轉紅蓮咒的禁制,被沈萬霄封印在他體內的勾玉弓自行認主現世,再生禍事。

樓棄舞隔著面具撓撓下巴,對此情景十分滿意:“松晏,今日我不殺你,但下次再相見,你我必是生死一決。”

話音未落,一隻虛影箭忽然從他耳畔擦過,劃開一道指甲長的小口子。他稍稍偏頭,耳上有血滴落。

“樓棄舞。”松晏再次挽弓,他冷冷注視著樓棄舞,勾玉弓弓弦上未搭羽箭,但一重又一重的箭影仍可殺人。

想是這舉動將樓棄舞惹惱,他輕輕摸了下耳廓上破皮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遽然,長明燈光芒大盛,幽綠的光將此間照得如同鬼域,四處橫飛的幽魂厲鬼藉此燈光修為暴漲,不由得痴迷地跪拜在樓棄舞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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