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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坐地上耍賴的是別人,他大可以甩袖離開不予理會,但偏偏是百里輕舟,在這偌大的人世間花遲唯一惦念著的人。

唐煙不會對她放任不管,但也不會輕易讓她去河底。

如今魔骨異動厲害,觀御加在花遲身上的封印不穩,隨時會生變。他倒是不在意著三界變得如何,但花遲於他有恩,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花遲為之付出所有的天地再臨崩塌。

饑荒之年,他被家中弟兄所害墜入念河時承花遲的恩,這借佛骨求到佛的神力。

那天,本該去往黃泉的唐煙以一個不人不鬼的身份甦醒過來時,花遲端正地坐在一邊。他渾身浴血,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差點把唐煙嚇昏過去。

唐煙腿軟,當即抱著頭蹲下尖叫不已:“他他他孃的,你、你是人是鬼!?我是不是死了!?”

“我不是人。”花遲態度十分誠懇。

唐煙聽見後更加害怕了。

“我救了你,你為何要怕我?”花遲起初不解,不久後慢吞吞地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甩甩袖子上的血,解釋說:“你誤會了,我只是回去了一趟,這些血不是我的。”

他沒有說回去哪兒。

唐煙當時緊張兮兮的,並未留意這個問題,後知後覺回想起來再問花遲時,花遲每次都是左右搖著身子,含糊其辭:“那天。”

那天是哪天,唐煙不知道。

花遲很少說話,也很少理會唐煙。是以唐煙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將事情弄清楚——

千年前,花遲無意中闖入血海,以至於邪祟佔據靈海,強迫他為非作歹。逼不得已之下,觀御將他的本相封印在寒潭底下,而今遊蕩在人間的花遲只是觀御手下留情偷放的一縷魂魄。

唐煙恍然大悟,道:“那觀御還挺好的,怕你一直待在寒潭底下悶得慌,還特意留點兒遊山玩水的機會給你。”

那天他說完以後,花遲久久沒接話。但過了許久,久到唐煙甚至都已經將自己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時,有一天躺著的花遲忽然坐正了身子,正兒八經地說:“我要謝謝觀御。”

“你想怎麼謝他?這都多少年了,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花遲又不說話了,靜靜地望著佛骨發呆。

唐煙嗑著瓜子斜眼睨他,有時真覺得他腦子不正常,沒法兒交流。他原先以為花遲救他那日只是恰好經過,但後來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至少在他到來後的上百個春夏秋冬裡,花遲常常到念河來。

但他來此處也不幹其他事,就靜靜地在佛骨前坐著,一坐就是好幾個鐘頭。有時坐累了,便筆直地躺下,躺在那具枯骨旁。

唐煙跟空氣似的被晾在一旁。他看著並肩而臥一魂一骨,總覺得他們像是同棺而葬。

再後來,唐煙發現花遲的樂趣不止是盯著佛骨發呆,他還有另外一個癖好——

回“那天”。

而且每次都是好端端地去,遍體鱗傷地回。

花遲像一個癮君子,只不過他不戀俗物,而是戀痛。

唐煙十分好奇“那天”,他心癢難耐,但旁敲側擊也好,直截了當也罷,只要提及那天,或是提及佛骨,花遲一概裝聾作啞不應答。

歲月奔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今年已是他被花遲救下的第二百零九個年頭。他望著岸上盤腿而坐的百里輕舟,只覺得頭疼牙也疼。

他被救下的第一百零九年,花遲一如既往地到念河時,身邊破天荒地帶了只剛化形不久的狐狸。

花遲將狐狸丟給他照看,自己則是和往常一樣望著佛骨發呆,只不過這次沒再回“那天”,沒再白著身子進,紅著衣裳出。

花遲第二次帶狐狸來時,唐煙才知道這是他的妹妹,無名無姓的妹妹。

他們從同一個孃胎裡出生,花遲只長了百里輕舟五歲。但可惜百里輕舟來得不是時候,出生時正趕上斬荒之戰——神魔大戰前唯一稱得上兩敗俱傷的戰役。

天神拙日,即如今的天帝玄柳之父,率天界諸神迎戰魔骨。此戰雖勝,但神族傷亡慘重,斬荒大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拙日在此戰中為封印魔骨而亡,花遲的爹孃也死於此戰,屍骨無存。

花遲命好,流亡中被路過的天神帶回仙府,修習功法。但與他一同出生的妹妹不知所蹤,直到化神那日,他才終於在寒潭裡找到百里輕舟。

許是當年慌亂之中,有人封住百里輕舟的五感,並將她丟進寒潭。這樣一來,她雖然自出生起便一直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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