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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姿奏樂。她原先還滿心歡喜地以為,能得到權貴的賞識是三生有幸,直到看到有人擁上臺子,肆意打亂趙可姿的舞步,亂哄哄的,紅紗上人影一疊又一疊,而管事的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出去,她才驟然醒悟。

她永遠都記得那掩映的紅紗裡有一雙絕望的眸子。

而那雙眸子望向她時從來都是帶著笑的。

趙可月緩緩閉上眼,搭在窗沿的五指用力繃緊。

她一點都不想要趙可姿搶走生意,一點都不。於是她揹著趙可姿勾引來吃酒的人,三番五次,終於叫趙可姿發覺。

十幾年來,趙可姿頭一次動手打她,十分用力的一巴掌,但她只覺得痛快。

她不管不顧地抱住趙可姿,流著眼淚不停地道歉,為之前的很多年道歉,也為辜負她的好意而道歉,卻從未後悔過。

那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兩人在冰凍的池子邊相擁,失聲痛哭,眼淚跌落進池子中。

池塘厚重的冰層底下,錦鯉紛紛躲藏。

再後來,她們成了名動天下的“沉魚落雁”。

看似光彩照人,其實失魂落魄。

趙可月深吸一口氣,垂下頭。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眶中掉下來,砸在沉重的鎖鏈上,留下水漬。

往事不可追,不可憶。

想一回,疼一回,不死不休。

松晏心中泛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疼。這陣疼不是那種來勢洶洶讓人窒息的劇痛,而是細水長流有如凌遲的疼,它們一點點匯成江海,凝成雪山,將他溺亡,將他埋葬。

他下意識地伸手捂眼睛,眼眶卻是乾燥的。至此,他忽然明白,這不是他的疼,而是趙可月的。

碎雪乘著風湧進窗框,撲在趙可月的臉上,飛上她的髮梢眉梢。

[姐姐,下輩子我們也做一陣風,做一片雪,做一滴雨。]

[我們去沒有人知曉的地方,去吻山川河海。]

忽然,緊閉的房門被粗暴地踹開。

趙可月忍不住縮縮脖子,胳膊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溫世昌又來了。

他沒日沒夜地索取,冰涼的刀刃一次次劃開趙可月身體,溫熱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血管,接連落進他朽爛無牙的嘴裡。

鮮血如同滾燙的漲水,將他的嗓子燙的鼓起,露出喉結上一小排牙齒,接著又訊速地癟下去,再一看他,已與常人一般無異。

他不再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妖怪。

“又在哭什麼?”他拽著鐵鏈將趙可月拖到面前,強硬地掐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渾濁的雙眼裡倒映出她臉上的淚痕。

趙可月不出聲。

但他今日心情不錯,並未加以刁難,照舊取來匕首割開她的胳膊。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溫世昌倏然握著她的手腕,笑起來說:“你這雙手只怕是要廢了。”

“將死之人,”趙可月抽出手,“何必在意。”

“我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呢?”溫世昌舔乾淨刀尖的血,露出饜足的表情,“趙可月,你娘求著我不要傷害你,我又怎麼會捨得讓你死呢?”

趙可月倏地抬頭,臉上死氣沉沉:“我無父無母,你認識的不是我娘。”

溫世昌難得顯露出一些平和。他緩緩蹲下身,視線與趙可月平齊:“你娘當年可是白玉城第一美人你和你娘長得真像。”

“是麼?”趙可月反唇相譏,“我的臉早已潰爛,你說我娘是美人,那她還真是美的別具一格。”

話音未落,溫世昌驟然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正對著自己,仔細端詳起她的臉來。

久到趙可月脖頸發酸,溫世昌才鬆開手,眼底殺意濃重:“你放心,既然是崔意星毀了你的臉,那麼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趙可月微感錯愕,皺眉問道:“你與她是什麼關係?”

“誰?”

溫世昌明知故問,趙可月緘口不言。

須臾,溫世昌冷笑道:“三娘,你在泉下若是得知自己的女兒連叫你一聲娘都不願意,必定又要怪我。”

[三娘,原來她叫三娘。]

趙可月本以為他會接著說些關於三孃的事,但他卻轉開話鋒道:“有件事我需與你說一聲,免得你以為是我害了人,說我說話不算數。”

不詳的預感攏上心頭。趙可月一下又一下地將指甲扣進新劃開的傷口裡,反反覆覆的疼痛讓她感到自己還活在世間。

見狀,溫世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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