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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雪,明燭冀北。

進入冀州地界,氣溫越發寒冷,見到此等景象眾人並不意外。

冷開樞開了一個避風法陣,透骨寒風朝兩側分流而去:“已抵達冀州,再往前,會有天宮院的陣法。”

天宮院向來避世不出,冀州幻境陣法重重,常人無法直接進入天宮院。冷開樞離開天宮院已久,並不清楚司空長卿是否將進入天宮院的陣法更改,所以一行人只得停下御劍,降到地面步行。

飛劍緩緩降落,卻見一條寬約數里的冰河,冰蓋潔白,冰碴交錯,凍僵的河水在浮冰下低聲嗚咽,岸邊有幾人爭執不休。

“我們進入冀州已久,為何還沒有陣修前來接引,是不是你故意帶錯路!”其中一人揪著對方衣領高聲質問。

被他揪住衣領的人戴著厚重的毛皮斗篷,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只有一截粗麻花辮留在外面,髮絲間沾染著白色的冰霜,他撥出一串白霧,語氣懶洋洋的:“鬆手。冷。”

男人一把扯下他的斗篷帽兜,露出一張面板黝黑,獨具異域風情的臉,葉長岐才發現那人正是提前離開的參宿,一個馴獸師大能,居然混在……

“師尊,那不是鐘山劍宗的道修嗎?”葉長岐靠近冷開樞,低聲說起自己的發現,卻不想道修是個明目達聰的人,當即扭過頭來,厲聲道。

“誰是鐘山劍宗的道修!少胡說八道!”

葉長岐認出了那道修。

昔日九頭相柳發怒時曾吞下一個小道修,小道士的師父目眥欲裂,以拂塵化萬劍抵禦妖獸攻擊,正是眼前這位道修。

道修鬍子拉碴,眼下一圈青黑,身在冀北,卻穿著單薄的道袍,腰間懸掛的紫金寶葫蘆也黯然失色,他的拂塵已經不在手中,上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幾簇馬鬃毛。

道修見到葉長岐也愣了愣,憤憤地說:“在下袁一峰,一介散修,絕非鐘山劍宗道修!”

鐘山劍宗的劍修與道修自戰後決裂,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處境,所以袁一峰也絕對不認自己是鐘山劍宗修士。

葉長岐告了失禮,也不願與他們鬧僵,他們正準備繞道而行,卻聽參宿說道:“你們也要去天宮院?”

袁一峰便僵了身子不再說話,只是暗中打量著葉長岐等人。

冷開樞應了一聲,參宿便從袁一峰身後走到羅浮山宗附近:“稍我一程。”

冷開樞並未拒絕,反而詢問袁一峰幾人:“你們作何打算?”

袁一峰瞧著他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他是誰,又見葉長岐等人以他為尊,只得謹慎地說:“我們也要去天宮院,只是迷了路,”說完惡狠狠地瞪了參宿一眼,“都怪這人,害我們迷了路!”

葉長岐主動開口:“路程遙遠,不如同行。”

四人隊伍立即變成十人,順著冰河往前穿行了十里路,一眾人停下休整。休息期間,葉長岐卻發現遠處有什麼東西停在冰面上,於是起身走去。

只見一匹白馬臥在江面薄冰上,馬身油亮光滑,通體雪白,毫無雜質,馬背上的鬃毛一綹一綹有序地垂掛下來,藍黑的眼睛靜靜地觀望著葉長岐。

葉長岐緩慢靠近白馬,見它溫順地垂下頭,強勁有力的馬腿上染著血跡,估計是受傷了難以動彈。

“大師兄,怎麼了?”

許無涯很快趕過來,進入冀北後他換上了繁複厚實的禦寒衣物,衣領邊嵌著一圈雪白毛領,並不臃腫,只顯得異常矜貴。他將佩劍收回袖裡乾坤,揹負著涎玉風雷琴。

在路上,葉長岐告訴許無涯,他與雲頂仙

宮夜見城的關係,所以這盞琴中劍自然歸許無涯處置。

那時許無涯一言不發地聽完,手指拂過輕輕顫動的琴絃,雖然一時間難以接受,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將涎玉風雷琴收藏起來。

“這裡有匹受傷的馬。”

參宿也慢悠悠跟了過來,他十分畏寒,走動時將雙手縮排斗篷中,只露出一雙異瞳。葉長岐還注意到他腰間斗篷微鼓,扭轉身體時,一截長長的法器便會從絨毛斗篷中露出來,琴頭頂端被雕成月亮型,木製的琴桿上雕有龍紋。

參宿注意到他的視線,大方地掀開斗篷,露出裡面半人高的天琴法器:“御獸天琴。”

那張天琴雖然琴桿細長,琴筒卻是個厚重的半球狀,竹製的琴碼,張絲絃。

“這匹馬馬蹄受傷,並無大礙。”參宿將斗篷放下,立在岸上避著寒風,“不必管他,他的主人自會來接他。”

許無涯好奇提問:“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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