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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謹行眸上沾染著無法遮掩的愉悅,語氣卻依舊清冽,「為什麼喊我恣恣?」

恆野躺著,長腿倒立懶懶搭在沙發背上,「想喊就喊嘍。」

事實上,恆野從小就是這麼喊得,有且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喊傅謹行。

謹行謹行,真是老古董才能取出來的名字,人活著當然要恣意快活!

恆野撇嘴,隨後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給你帶了禮物。」

「什麼啊?」恆野懶洋洋的,百無聊賴地張合著自己圓潤的腳趾。

「你猜。」

「我才不猜呢。」恆野嘟囔。

傅謹行甚至可以想像出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像只犯懶的小貓,眼神朦朧,敞著肚皮甩著尾巴,只等主人過去愛撫。

「我要睡了,明天還有研討會。」

「哦,那你——」恆野話還沒說完,對面便掛了。「什麼呀!」他腿彎勾著沙發坐起身,盯著手機滿臉不爽。

恆野不知道的是,傅謹行此時正坐在書桌前,一手緊按紙張,一手攥著鋼筆。

他的背脊很直,像一張繃到極致的弓。

鋼筆在紙上飛速劃過,沙沙聲緊湊不歇,字跡因太過用力而扭曲模糊。

齊腰的髮絲幾縷垂在桌上,緊抿的薄唇和泛白的指節暴露了他不平的心緒。

他不能軟弱,即使心被思念的巨浪擊打,神魂為那人的音容笑貌縈繞,他也必須將這一切悉數嚥下,直至心臟乾涸發疼。

「謹言慎行,傅謹行,你還不夠強大。」還不能保他安然無恙。

冷汗自他白皙的脖頸滑落,浸濕襯衣領口,黑色長髮凌亂遮住那張美得乾淨出塵的臉,鼻樑挺直,眉目如畫。

在狂亂書寫了幾張紙後,如同到達臨界點,他猛地停筆,仰頭靠著椅背屏息了數十秒,隨後緩緩吸氣,神情逐漸平和。

傅謹行開啟手機,調出鄧憲發來的照片,指尖無法自制地描摹著螢幕中的臉,痴迷中透出隱秘的狂熱。

而被他丟棄在旁的紙張,滿滿當當寫著兩個字:剋制。

——

恆野夜裡夢到了小時候的事,導致早晨醒來時整個人還有點懵。

他纖細的腳踝蹭了蹭被子,伸出腳,足尖輕輕點了點地板,試探著溫度。隨後伸展開修長的小腿和足弓,整個右腳踏上地面。

海島的艷陽從窗外照射進來,勾勒出他腰部流暢的曲線和蝴蝶骨分明的背部。

恆野打了個哈欠,抓著頭髮走進浴室。

收拾乾淨後,他也沒從電梯下去,而是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挽著書,嘴裡咬著吸管,晃晃悠悠往樓梯走去。

走到六樓時恰好遇到秦不期。

「早啊。」恆野鬆開吸管,懶洋洋打了個招呼。

「早!」秦不期單字倒是不結巴。

「你大幾啊?」恆野問。

華大的人員分佈本就不均,不存在說各年級不能混住,性別符合就行。

「大、二。」秦不期說話停頓時間較久,恆野也不催促,眉目放鬆聽他說完。

「學長好。」恆野笑,順手將牛奶盒扔進樓梯拐角的垃圾桶裡,「你是拳擊社的?」

聯想到開學那天遇到的事,恆野直問。

「對。」秦不期看著恆野聽到拳擊後熠熠發亮的黑瞳,挽著嘴角問:「你、要不要來,可,可以加,學分。」

「好啊,不過我這週末要回家,估計得下週才能去了。」

「都、都行,你想來、就,找我。」

「好。」恆野一笑,「我去上課啦,下次見。」

告別秦不期後他往教室走去,路上還給司宇發了條簡訊:死哪去了?

司宇很快就回了張圖。

看著是隔壁島上的酒店,床上躺著一個半裸的男人。接著又跟了句:津淡無味,了勝於無。

恆野簡直無語:你真是人渣。隨後他收起手機,懶得再和爛黃瓜嗶嗶。

這節是公共課,恆野挑了個人少的後排落座,剛坐下就開始犯困。

恰好助教說教授的飛機晚點,讓大家先自行看書,恆野乾脆撐著下巴直接開眯。

半睡半醒間,他回想起了昨夜的夢。

恆野小時候就是個小霸王,跟著爺爺奶奶住在鄉下,滿田野的撒潑。

直到五歲,才被恆明華陪笑帶回東城,「爸媽,小野再不上學就太晚了。」

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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