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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泰扶口(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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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翎公子吃過稀飯,又用涼水讓他降下體溫,他們在破屋各房間找來些破爛桌椅,還有一張缺腳的床,鋪平參差不齊的木板和草料,把翎公子挪到床上躺好。坐到後半夜,都覺無聊,又睏倦了,張先和季欒合衣就椅而眠,劉鐵二和劉崇回到車廂裡休息,次日午時,劉崇陪季欒到冷清的鎮上給翎公子請郎中,耀眼的陽光照著同樣冷清的大街小巷,門戶緊閉,唯有的小藥鋪也只剩下瀕臨凋敝的招牌和散落一地包過藥材的草紙。悻悻而歸的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翎公子的病情惡化。

每晚他們都會有人輪值到馬車上睡覺,看守車馬,相對於屋裡堅硬的板凳當床來說,這反而是肥差事。只要水罐空了,留在屋子的人便要去井邊打水,這任務通常落到劉崇和張先頭上,漸漸地,張先偶爾會發現井口前有水灑潑的新印跡,像是費力從井裡提出桶時灑出來的。這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趁夜躲在菜園前面的木牆後面,藉著淡淡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石井。半夜時分,月漸西沉,最後一絲亮光即將散盡,一個佝僂的人影幽靈般出現在槐樹下,東張西望地踱到井沿。

“去看看是什麼人?”張先小聲問。

“不,待會兒跟著他,”劉崇回答。

儘管兩人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蟲嗡嗡,似乎還是驚動了取水的人,他站起來,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張先趕緊點燃手上的火把過去,發現只留下井前的幾個溼腳印和井裡的一隻木桶,槐樹周圍也沒有可藏身的地方或通道,二人在院子內外搜尋了幾遍,連個鬼影也沒有——若是鬼影,這樣憑空消失也說得過去。二人趁打水的機會,早就勘察過周圍地勢,他們落腳的這間破院背靠料峭的直壁山岩,而石井這面的巖壁甚而往前傾覆,似一不小心就會往前倒下來的,根本就無路可退。

他們從井前那片菜地邊的側門出去,經過一條樹木掩映、雜草叢生的小徑走到大路上,方圓半里檢視仔細,也都是些荒廢的宅院,確定沒有人跡。返回井邊想把木桶拿去給季欒他們看,可木桶已經不在井裡,劉崇和張先只得空手返回屋子,只見一個素未謀面的老者和季欒、劉鐵二圍坐在火堆前說說笑笑,翎公子倚著床頭的牆靜靜地聽他們聊天。老者低著頭,佝僂的側影對著二人,看不清模樣。

劉鐵二抬起手臂招呼二人進門,老人也順手勢轉頭來看,“不用疑惑了,井口的腳印和桶都是我留下的,”老人笑著告訴張先和劉崇。

“老人檢視過翎公子的傷並敷了藥膏,沒多久他就清醒過來了,”季欒挪出位置給二人坐。

“嗯……”翎公子看看進門的二位,又疲倦地合上眼睛。

“幾次聽二位在井邊說公子之病無醫無藥,怕是回天乏術,老朽便來看看。公子這病啊!雖是外傷復發,病卻在內理,想必是因遇急事急火攻心所致,”老人笑嘻嘻地看著還在愣愣的張先,“沒大礙的,再養三五日便可痊癒,下地行走了。”

“老人猜得沒錯,我是又難過又著急,怕拖延日久不到妹妹最後一面啊!”翎公子再次睜開眼睛。

“哦?你妹妹?你們是要趕往……”

“回老家蒼玉城,”季欒回答。

“蒼玉城?莫非傷病的是柳家公子哥?”

“都還未及介紹,這位正是柳雲翎,在下扶桑城的季欒,三位是隨柳公子同行的劉崇、劉鐵二和張先,”季欒向老人抱拳施禮。

“萍水相逢,何必拘禮,”老人笑了笑,“只因前不久也有從蒼玉城來的兩人投宿此間,他們要到扶桑城送信,我方才知道此事。”

“不意寄宿貴莊,打擾老人清靜,多多包涵,”張先對老人說。

“哈哈,我非主家,只比幾位早來了些時日的過客而已。”

“怎麼這鎮子日夜都關門閉戶、人跡全無?”劉鐵二看向遠處,就像透過石牆可以看到外面鎮子的全貌似的。

“以前可不是這樣,”老人告訴他們,“是最近因為黑齒國境內冰雪消融,眼瞅著春季來臨,很多流浪在外的人陸續返回了老家,同時也混雜著渾水摸魚的,他們給鎮子造成了混亂。原本這也不是大問題,可前不久,湧來一夥黑衣強盜大肆搜刮劫掠,把小鎮搞得烏煙瘴氣、不得安寧。雖然之後太子帶領的軍隊經過,但太子如過眼雲煙,很快就離開了,沒受任何威脅的強盜依然橫行街市,鎮民們只好成天閉門不出,把所有路過的陌生人拒之門外。”老人突然住口,靜聽片刻,小聲告訴他們院外的路上有動靜。很快,從遠處傳來摩擦石板路的輕微的腳步聲和兩個人的細語,大抵是埋怨原來多繁華的泰扶口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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