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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坎途三遇(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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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崖、雙面獸、七竅屋三遇,實為一遇,深淵即心的谷底,只有跨過去了,人生才能繼續前行,雙面獸為心的善惡兩面,石屋是心房,故而心房內無所不有,意為人的七情六慾。也之所以要用心形圖案方能開啟)

一路通行無阻,經過主城區到峽角灣,漸漸挨近玉瀑,旁邊曲折道路伸入浩渺飄浮的白色水霧,看不到源頭,夕陽最後一線明媚的光線被阻擋在水霧之後,朦朧的光暈在天頂幻化出一條伸向西邊的彩虹。河兩岸相距不遠,但水流狂怒湍急,濤聲震吼如雷,使水面與河岸間被沖刷出近百米落差,沒有積雪而蔥綠的兩邊岸壁形成了垂直而無法越過的懸崖,我們在三百拐道這面,與扶桑城前的平原隔岸遙遙相望,平原盡頭便是通往膜苔平原東岸碼頭的道路,原本是一條可供六輛車馬通行的大道,如今荒僻凋零。險峻的三百拐道入口重兵把守,離玉瀑漸遠漸現出厚厚的白色世界,抬頭看去,階梯在冰雪包裹的叢巖間時隱時現,猶如伸往無盡高遠的天國,那裡住著我們要去尋找的水神天吳。越接近扶桑城,青丘山越往裡深陷進去,山腳最遠的距離與河道相距約十幾裡,起伏不平的低矮山丘錯雜阻隔,邦靈像小山一般巨大的主杆從丘陵頂上屹立出來,直抵青丘山的半壁才伸出無數枝節,梯子像一條細線繞著樹杆盤旋到茂盛的枝丫裡面。白色的樹葉如層層傘蓋遮天蔽日,嚴嚴實實遮擋著我們仰望青丘山頂的視線,樹冠南邊的枝葉甚至伸過了河岸。傘蓋下面的遠處,身後的北境城城牆往北延伸,直插入青丘山腳的巨石之中。

沒多看一眼在邦靈樹周圍忙碌的拙土工人們,我和雲心匆匆抵達了峽角灣附近。離玉瀑尚有兩三里遠,膜苔平原雪化成水彙整合更兇猛的咆哮,從玉瀑頂飛躍下潭底,激起的水霧瀰漫成濛濛夜雨,我倆把披風儘量遮擋其實也完全防水的衣褲,爬上了夜色侵蝕的天梯。

包裹嚴實的我們非但感覺不到冷,反而有些熱了,便脫下披風抱在手上前行。後半夜,我們尋一處石壁凹陷的避風遮雪的穹頂,蓋著披風睡去了。天色未明,雲心被餓醒來,吃過乾糧繼續攀登一段時間之後,太陽才從雲海邊緣冒出紅輝的圓盤,微光斜照,雪山壁現出迷離的幻影。在霞輝麗日下俯瞰金黃的雲海,有條條玉帶起伏相間,漂浮點染些許青灰或紅綾,宛如彩墨潑灑,細看又是另一番味道,然而卻是極美極靜的。日上三杆,雲海漸散,黑齒國雪域外,蒼茫大地的暖暖春景躍然眼底,明淨青綠向遠方延展,遠了,藍了,再遠,就成了與天際同色的藍灰,而那藍灰之中,隱隱一處如白色星點的雪林,看不見再遠處的放甕亭、冥水岸,或者龍涎莊、日月湖、朝陽穀,但目及回程的方向,天的另一邊,就可以橫穿藍凌隧道返回故鄉,返回學校了。若非登高展目,渾然不覺陽春漸至,念及於此,悲惶而不忍再顧,便將視線收回腳底深處的膜苔平原,積雪間交織著平原上斑馬紋般灰黃的泥地和正在融化的積雪,看不到平原盡頭的冥水河岸,似乎平原在向天際無限延伸著,遠了,融進一抹白霧的朦朧。河水如蚯蚓纏曲過被山石遮擋的玉瀑之後,驟然下墜,鑽進了邦靈圓如傘蓋的白色樹冠下,從樹冠邊緣半隱半露的北境城也只縮小成了庭院大小,那些石頭建築和街巷混雜成無法分辨團塊。右面,被天陷階峭壁遮擋了大半的冰谷以外菸波浩渺、霧靄深沉,濃霧自冰谷上空向遠方徐徐增加,疊成一片黑灰的海洋,平靜中似乎儲藏著萬傾雷暴,黑霧上空,湛藍天幕點綴幾線直直的白雲。

青丘山的中部以下,冰雪逐漸消融,有時自腳底垮塌的冰塊帶著險些被雪崩埋沒的我們滾落,艱難地爬回原處,前面陡然變成無法逾越的斷谷,臨到斷谷邊緣,突又發現階梯是折轉到另一面向上伸展了,沿途所見國王說的那些被凍死的屍體,大部份被冰雪淹沒,剛開始我們還有點害怕,但慢慢也就習以為常,接近山腰,雪崩再沒有出現,終年積雪的山脈反射著日光耀眼白刺刺如一展明鏡,沒有再看到殘留的屍體,想必那些逃難的人還沒爬到這樣的高度。幾場不期而遇的暴風捲著雪花漫天飛舞,裹挾著我倆寸步難行。睜不開眼,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前路更加艱難。再往上攀登,連續的轟鳴震耳欲聾,轉過幾個側突的波形石峰,更為寬闊壯麗的斷谷對面,崖頂下落的雪瀑躍然眼前,近千米寬的雪瀑頂與我們水平相對,冰雪絡繹不絕飛落到萬丈霧靄深淵,我和雲心手臂緊扣,不敢俯瞰,儘量靠山壁一側行走。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使得雲心和我感覺不到寒冷,風雪對我倆來說,彷彿白色的棉絮,無法侵襲溫暖的身體。

“獨步崖每次只能容一人過去,只有它橫跨天塹連線到雪瀑那面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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