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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尋蹤 (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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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病初愈,夢境卻歷歷在目。

恍然辨不清真實與否,後悔未及將約定之事向姑娘問得詳細,無定會期,亦不知冥水是什麼地方,當如何履約?不覺潸然。

中秋後的這個週末,我、陳永和劉富寬三人帶上兩包行李和閱覽室盒子裡面發現的那些東西,踏上回老家的旅途,在老家鎮上的車站,不費周折便找到了八月二十六日發生事故的那趟客車,乘客資訊裡面沒有中年人的記錄。

司機不耐煩地瞟了我們幾眼, 要急著離開:“想了解什麼嘛?不就那麼回事?”然後注意到我,“那天你也在吧!用問嗎?”

“他似乎早就預感到會發生車禍,才如此驚慌失措,”我翻著事故現場的照片,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那是場謀殺。”

“哈哈,小孩子有想象力很好,不過別浪費我時間,”司機出門往客車方向走去,“好好回學校上課吧!東逛西跑的,閒吃蘿蔔瞎操心。”

我們趕緊跟在他後面出了辦公室的門。

“那真是場謀殺,”我說。

“謀殺?你以為我開的是東方快車嗎?趕快去報警吧!如果找不到派出所,我叫人帶你們去,我可沒閒功夫跟你們瞎叨嚯。”

陳永把還想爭辯的我制止住,看著遠去的司機背影,我們打算再回辦公室去探查究竟。四五十歲的胖阿姨很不客氣地堵在門口:“劉師傅都已經說了來龍去脈,就回去吧!好好讀書,別成天找藉口出來晃悠。正好跟劉師傅回貴陽,我給他說說,少收點車費。”我們多少有些失落,但也並不打算即刻就返校,想先到街上去逛逛,便辭謝了她的好意走出車站。

“你們真要去報警嗎?”那天車禍的售票員在離站不遠處等著。她因為受傷,還在休假療養,早上回車站辦理醫療報銷手續時,劉師傅和我們說的話她聽得分明,“別浪費時間了,沒人會相信的,” 她和我們往街心走,聊到車禍那天的情況:中年人是中途上的車,沒有買票記錄,更不可能在意他的心理狀態。辦理此案的刑偵人員也覺得是場謀殺,但無憑據,那輛肇事逃逸的摩托車始終沒被找到,連摩托車輪的印跡都沒有。

“為什麼你們如此關心這場事故?”售票員驚訝地問。

“中年人曾出現在一個砂場開工典禮上,而參與那場典禮的人有好幾個同樣死於非命,”劉富寬說,“沒跡象表明那些人不是死於意外。”

“死者的家離這兒只有兩三小時的山路,慰問死者家屬時我去過一次,路不算難走,我可以帶你們到路口。”

我們在街心的小攤吃了中飯,跟著她離開小鎮,秋景還未見蕭瑟,偶有楓樹或梧桐的金黃劃過山腳,村鄰正在收割田間晚熟的稻穀,牧童坐著牛背懶洋洋地經過山腰。穿行過寬闊的田地,轉進一排小山丘之後,售票員指著對面山腳的密林告訴我們路口所在:“沒有岔路,一直走,看見山腳幾戶隱蔽的人家就到了。”售票員轉身回了鎮上,我們走進她手指的密林掩映下的路口,路右是正好被路邊一片茂密的松樹灌木林遮擋住的田野和遠山。路面狹窄,松樹枝伸過來把路的上空也遮擋了去,陽光從針葉間的空隙投射下來。路的左面石壁突直,藤蔓纏繞,雜草叢生。

在時而荊棘滿布,時而夾石林立的路上行走三個小時,除了野外飛騰的鳥鳴,絕無人煙的荒涼使我們開始猶豫。再堅持堅持吧!陳永總是這樣鼓勵著搶行在前面,探試危險的地方。

“快五個小時了,我們走錯了路?”我自問,可一直沒岔道,有些路段甚至夾在懸壁之間,更沒走錯的可能。

隨著腳步的不斷深入,我們被逐漸變得幽遠的深谷空朦、垂巖蒼松驚呆了,沉迷於通向谷底的盤山曲徑,密林深處鳥鳴聲聲和著對崖飛瀑至天頂直瀉而下,把烈日灼燒的輝光幻化成一道七色彩虹,從隱現的河谷冉冉上升。“你們聽,”陳永探頭看向谷底,但見如羅網般的灌木叢林和荊棘藤蔓在悶得沒有一絲風的空氣中沉睡,陽光灑在上面,慵懶靡靡。

“我也聽到了,”劉富寬回答。

再行些許路程,老者悠揚嘹亮的歌聲從山間深處的瀑布底傳入耳畔:

……

鞠陵於天真是群山中最壞,

吐出巨日秋天來。

都知你的喟口大,

山川樹木呀入肚懷。

老農啪噠抽著他的大煙袋,

催趕驢兒跑得快。

莫到鏊麈嘴巴張,

皮毛骨肉呀吃痛快。

夥伴們不該催促我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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