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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門一直轉,彷彿命運的輪迴。

劉樹站在王攀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她一直垂眼看著地面,這個高度,下面的人個個渺小,來來往往像是逗點,分不清誰是誰。王攀毫無形象地啃著他的早餐漢堡,又從紙袋子裡掏出個巧克力派作勢遞給劉樹,劉樹有些恍神,壓根沒反應。

「小樹!」王攀抬高音量,走到了劉樹面前,往窗邊一靠,「想什麼呢?吃嗎?」

「我不吃,你留給阿彰吧。」

「他不吃垃圾。再說了,有人給他做飯。」王攀意有所指,笑得很是嘲諷。

劉樹皺眉嘆氣:「你說他現在這樣算什麼?弄到兩敗俱傷不算,還要費盡心思地把人從美國弄回來,最後又回公司上班,這簡直就是……我不能理解,但我覺得一切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這段時間平靜得太詭異了。」她在嚴肅地討論問題,王攀卻大口嚼著漢堡,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她有些無語,在王攀胳膊上擰了一把:「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兒吧唧嘴?」

「你可別冤枉我,我吃飯不吧唧嘴的。」王攀立刻自證清白,劉樹翻了個白眼,王攀輕鬆笑道:「你不理解他,難道我就理解他嗎?這個世界上誰和誰都別談理解。」

劉樹冷聲問:「那談什麼?」

王攀說:「談認知。」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才變得正經一些。他們三個人即便是可以共同奮鬥的摯友,但始終是有著截然不同人生經歷的個體,他和欒彰之間唯一能找到共同性的其實就是同為男人,所以比之劉樹,他在某些方面對欒彰的認知更為清晰一些。

「我覺得他還挺享受現在的。」王攀笑道,「雖然聽上去有點變態,哦不,他確實是變態。也就只有他這樣的人會享受名為強迫實為乞求地去跟永遠不會愛自己的人相處。」

「什麼玩意?」劉樹聽得一言難盡,「你說得他好像是個受虐狂。」

「難道不是嗎?」王攀分析,「他這樣出生就處於精英階級的人,有著絕頂的天賦和令人羨慕的資源,本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可是你不覺得他有著十分強烈的秩序感嗎?就像周圍有無形的邊框,要遵守那些由道德、教養和學識構建的不成文規則。但矛盾的是,這種秩序感又敦促他想要打破秩序。所以,他的行為邏輯精準的像個機器,但是想法上又會非常顛覆。科學瘋子……嗯對,科學是理性的,瘋子不是。」

劉樹擰眉看著王攀,王攀知道劉樹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想直面,繼續說:「他冷靜客觀,精於算計,很多人在他的眼裡並不是人,而是一種物品,所以他可以玩弄於股掌之中且沒有道德包袱。只要是他佈防好的棋局,沒有人可以平等地坐在他面前與之博弈。」王攀把漢堡包裝紙揉成一團向遠處一拋,紙團精準落入垃圾桶。

「但是他真正期望的是什麼?贏嗎?我不知道,他總是在贏,高高在上。也許,他窮其一生都在等一場輸局。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真正享受的就是在較量中被逼至瀕死絕境的窒息。那麼……誰給了他這種感覺?」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劉樹雙手用力抱緊手臂,腦海中不斷湧現出欒彰崩潰發瘋的模樣,他在電話裡大喊大叫胡言亂語,耳朵流血也像是沒知覺,低等動物一般蜷縮在地板上……那個用理智消滅了情感的強悍男人竟會在博弈中被一個小兵將死,最後甚至貪戀這種變態畸形的關係。

劉樹不住摩擦著手臂,試圖用這樣的方式阻斷面板上不斷蔓延的雞皮疙瘩。

「紀冠城能做到這種地步……」她低聲說,「我一開始也沒想到。」

王攀意味深長地對劉樹笑:「上天執棋,誰都沒有辦法。」

劉樹轉過頭去,不敢直視王攀的雙眼。王攀表情恢復平常,淡然道:「你的第六感一向準,但是這次我希望不要那麼準。」

「什麼?」

「太寧靜了。」王攀默唸,「暴風雨前才會這麼寧靜。」

劉樹道:「你明明知道原因,就不要在這裡故弄玄虛了。」

王攀反問:「我又知道什麼了?」

「他現在什麼都不要,就要紀冠城愛他,手段就是故技重施,你為什麼要縱容他?」劉樹質問,「事情只會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我不知道。」王攀幽幽說道,「那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那麼——他一定會做那個選擇嗎?」

劉樹當即瞭然,王攀想要以此來延緩欒彰的死亡時間,並且試圖最後賭上一把。她心中即覺可笑,這一場由賭局開展的荒唐大戲,最終還是要落到以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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