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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豈有二十年之太子乎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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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荷風,菡萏粉紅。

每每這個時節,京中的少男少女紛紛出門遊湖踏青,官道上來來往往的絲絛帷幔,比河邊的楊柳還要密集,車馬如龍,宛若銀河倒墜。

唯有今年,出了意外。

六月廿三日,太上皇駕鶴西歸,群臣哀慟,朝野譁然,京城裡悠悠迴盪的鐘聲足足響了三天。

索性太上皇是抱病西歸,除了皇帝為表孝心,削了兩顆太醫院的人頭陪葬之後,旁的也沒再牽連到什麼。畢竟趙陸也不會有進宮的機會,皇權再怎樣也壓不到自己身上來。

但西郊大營的操練密度大了不少。

傳聞是邊軍打了一場勝仗,轉身就聽聞太上皇西歸,東安王穆小王爺感念太上皇大恩,要帶著部分邊軍回京。一則送靈,二則請陛下點兵操練云云。

別的不說,沒準兒會和守京的將士們比劃兩下,西大營作為陛下的親兵,可丟不起這人。

不過,領兵回京這事兒,陛下居然能同意,很超乎趙陸的想象。異姓王領兵本身就很容易被皇帝猜忌了,更別說帶兵回京這種事。

而同樣作為舊貴族的寧榮二府,那面子可是搖搖欲墜,遠不及這位穆王爺得聖心啊。

當然,這事兒和趙陸也沒什麼關係。

初次接觸醫學院的課程,要學的東西很多,同時趙陸也清楚王濟仁調她的意義,於是每日留出固定時間,鑽研中醫與現代醫學的結合點,並嘗試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譬如今日,她藉著張林那兒聽來的訊息,說的是軍中或操練費力,或柴火不足,總之除了冬日裡幾乎是沒有開水喝的。

雖然大家都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但反反覆覆的寄生蟲感染,關竅正是藏在此中。

呈給太醫院的工作報告上,她寫道:“久積便溺之物,雖與水源相去甚遠,但地下水系交通,乃魷蟲反覆之其一。”

往東五百里,就是草木艱難的戈壁,百姓土裡刨食,壓根兒不會有植樹造林的想法。一味開墾良田,導致植被覆蓋率連年下跌。

沒了樹木固沙防風,良田三載變瘦田,瘦田兩載成荒地,因此柴火價貴,而光靠屯兵之策,哪裡還有餘地打柴?

但趙陸有心夾帶私貨,在報告上繼續寫:“欲除魷蟲之弊,若能改闢種植,將產糧與產柴配套,飽腹的同時又能剩下柴火……”

她知道王濟仁會看她的東西,所以這篇工作報告絕非頭腦一熱,而是滿地餓殍與天爭命的景象,刺痛了她的惻隱。

皇親貴族、豪強地主只知一味索取,不思農務,連賈家那種走下坡路的家族都如此豪奢,那皇宮該是怎樣一種景象?

她不敢想改天換地,因為那不是一個人可以做成的事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背後,是流血和犧牲。

與之相比,提高生產力顯得溫和又上進。眼下她寫這篇工作報告,倒顯出幾分大義來。

通讀一遍,心中滿意,於是鈐上封章,放在胡君榮的藥箱之上,轉身出去院子裡一同揉藥粉。

“胡叔,你說王太醫與戶部關係怎麼樣?他們會不會聊公務上的事?”兩人的差事做得差不多了,眼下就是搓上一箱烏梅丸交給上官,晚上便可交差回城,趙陸十分自然的開始八卦起來。

知道她的脾性兒,是以胡君榮頭也不抬,手裡碾藥的動作不停,壓根兒沒去見趙陸的工作報告。

只道:“判尚書省戶部事秦大人是他的連襟,肯定會比咱們訊息靈通,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先頭兒領我去改戶籍的小秦大人和他是……”想著那位小秦大人在王夫人面前諂媚的樣子,她突然對王太醫的人品產生了一瞬間的懷疑。

這問題,胡君榮也拿不準,於是顫巍巍道,“恰好一個姓吧?”

下晌,夕陽拉得老長,烏梅丸沐浴在金光裡,黑乎乎的散著酸香氣,趙陸慢條斯理的搓著,小聲道:“要是戶部出面,京城也許來年就能種玉米了。”

下次寫信的時候還得告訴趙三,多留點好種子,等秋收結束,趙陸決定為自己的小地主之路先添幾畝良田,順利的話,還有四年零三百四十日,她就能實現無憂無慮的地主之夢。

而提督在帳子裡,數名麾下團團圍繞在案前,迫不及待傳閱那份落款‘趙陸’的太醫院工作志。

他們正是以提督馮正平和校尉崔清為主的團體,正是西大營的部分首腦。這其中,馮正平是陛下欽點的正一品統領,也是太子手下最得意的武將馮保的親大伯。

這也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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