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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糖球兒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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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問公子,此處可有一叫趙三的女子?我們有事找她。”

聽聞京城素來有柺子出沒,最喜歡的就是幾歲的落單小孩兒,前頭梨香院薛姨媽家就陰差陽錯買了個丫頭叫香菱,那丫頭生得標緻齊整,時時有嬌憨天真之態,卻對人情世故頗為不解,只待人時處處溫和,如幼童般純真。

要雲珠說,那孩子好是好的,就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有點像個傻子。丫鬟們私底下都傳,蓋是因為她幼時被拐,命運流離之故。

乍一見著這五大三粗的陌生男子,雲珠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神不住瞟向多官,示意眼前這男子,自己並非孤身一人。

劉平站在臺階之外,眼見對方神色戒備,一身褐色粗布短打的漢子動了動嘴角,不大自在的將高高挽起的衣袖放下來,遮住曬得黢黑有力的手膀子,這才拱拱手道:“姑娘找內子,所為何事?”

哦,不是柺子。

不過,內子?

果不其然,雲珠送走多官,扶額看著一身粗布衣衫的趙三忙裡忙外的掃席,掃完席後拉著她上下打量,片刻後才紅著眼眶,深一步淺一步的從櫃子裡翻出一包炒麥子茶泡了遞進雲珠手中。

分別一年半,十來歲的趙三明明稚氣未脫,卻梳著婦人的髮髻,蠟黃的小臉足見生活不如意,外頭那‘劉郎’就是她嫁的人。

只是,與其說是嫁,不如說是賣。

趙三終究也沒逃過被幾兩銀子賣掉的命運,年前秋收完趙家舉家南遷,唯獨趙三因為腳傷未愈,就這麼五兩‘聘禮’成了劉家媳婦。

一聽南遷,雲珠心中徹底放下芥蒂,只要那一家子不吸血,願死哪兒去死哪兒去。

劉家家境也不好,一進屋就是肉眼可見的家徒四壁,五兩銀子估摸著就是家裡的全部存款,索性劉平是個孤兒,趙三嫁過來日子雖苦,卻沒有旁的壓力,族中倒是有族老,平日卻裡也從不過問夫妻兩個的事情。

再隨著趙三慢慢傾訴,雲珠從一開始的茫然,到知道趙三的跛足因何而來,再聽到趙家父母只帶著趙麒姐弟四人南遷之後,氣得僵硬的身子靠坐在門檻上,捏緊茶杯,骨節處發出咔咔的響聲,咬牙切齒的低吼一句:“畜牲!”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趙家簡直比魔窟還不如!

賣了自己一個還不夠,連受傷的女兒都這麼隨意拋下,它們如何還稱得上是個人?

趙三的跛腳,是為了上山挖取葛根做糧食,不慎踩了獵人的捕獸夾,視線順著對方撩起的裙角,看著腳踝上肉紅色的一串疤痕,猙獰著幾乎貫通了整個小腿,足可以想象當時的痛苦。

她如今說話也有些大舌頭,這癥結,除了腳傷帶來的心理傷害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養傷中途忍痛反覆咬傷了舌頭。

雲珠聽完,更是壓抑不住周身火氣,兩人赤紅的眼眶俱包著淚水,雲珠氣咻咻的站起來,在屋裡眉頭蒼蠅似的來回打轉。見狀,趙三隻好上前拉著她的手,緩慢道:“莫……氣了,我都,不氣了。”

趙三如今說話語速極慢,全然沒有一年多前那樣乾脆利落的明媚樣,她努力咬字清晰,力求發音與常人無異,繃緊的脖子上青筋浮現,不難看出她為了好好說話而付出的巨大努力。

“它們,走了,便走了,我同劉郎,已搬了三次家,我們往後,再也不見它們了。”趙三語速頓促,說到急處時眉眼間全是戾氣,語氣決絕的樣子更是惹人心疼。

趙六早就忍不住了,餘光見那劉郎挑著一個竹筐出門去,一高一低的兩個小女孩兒在此間相擁,將彼此當做自己的救贖,環抱而泣,直哭得聲嘶力竭,才癱坐在土炕上。

雲珠抽噎著斷斷續續的說起過去一年多的遭遇,不過刻意只撿了些小事逗趙三笑。她原本心中總是抱怨自己命途多舛,自由慣了的人被圈在那方小小的天地中,等待著命運的大錘不知何時再次降臨。

她愁悶過,沮喪過,壓抑過,午夜夢醒時卻又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等待著天亮時分,又一次開始做著重複繁雜又小心翼翼的工作。掙扎著想學門手藝,想象著在遙遠的未來可以安身立命,所以不厭其煩的同晴雯討教。

q版的動物花樣子畫了不少,晴雯越來越喜歡同她玩在一處,這富貴窩裡,她見過三代主母掰手腕,也見著襲人她們勾心鬥角,每每清淨時,她都踟躕著不知前路在哪裡。

但此刻見了趙三,突然又在心中重新擘畫起未來藍圖來,突地感到一股強勁的力氣貫穿自己。

“不能總是我輸!不能總叫我忍!我……”看著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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