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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說不過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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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王西洲房間內,相對而坐,都不說話。

“少年血性啊!真好。”還是段切忍不住,率先打破了平靜,嘖嘖稱奇道。

“段大哥覺得小白做得對?”

段切答非所問,“俺像白老弟這般年紀時,很膽小,很怯弱,被同窗搶去為數不多的飯錢,去理論反倒吃了一頓拳腳,然後只能鼻青臉腫、飢腸轆轆地忍到黃昏學塾放學。回到家,一臉的傷,自然是被家裡人問起。但說了又如何?讓他們擔心而已,只能自己默默忍受。那些個同窗雖然還搶了俺幾次,但後面傍上了一條大腿,看不上俺這每天一個銅板,就放過了俺,俺也就得以相安無事地度過那段時間。要是俺當時能有白老弟這般血性與膽氣,或許就不會被人看不起,當成軟蛋欺負了吧。”

王西洲擰著眉頭,“學塾講師不管嗎?”

段切搖了搖頭,“當時家裡窮,讓俺去學塾裡唸書已經是把家裡掏空。學塾裡許多同窗都給講師或多或少送過拜師禮,俺沒有,所以很不受待見,能在學塾裡念著已經是萬幸了。要是惹出麻煩,那也是俺的過錯,說不定還會因此被趕出學塾,辜負了家裡人的希望。”

“那也可以與家裡人說說啊,至少可以讓心裡好受些。不然報官也行,讓官府出面懲戒一下,這些都是辦法啊。”

“俺爹每天天還沒亮就要出門,上街挨家挨戶地挑大糞。挑完大糞,就得馬不停蹄地跑去隔壁鎮上掃大街,而且需要在天色大亮之前做完,才能不影響集市。這些做完,俺爹會回到俺們鎮上,做擔擔。”段切看向王西洲,雙手比劃了幾下,“王老弟應該知道什麼是擔擔吧?就是拿著根扁擔,幫人家挑東西。只要給錢,無論東西有多少,有多重,擔擔都會幫客人把東西完好無損地挑到目的地。東西如果有損,哪怕是一點點剮蹭,擔擔都需要賠付相應的錢財,而東西依舊是客人的。也就是說,客人能白賺一趟東西運輸。”

段切臉上浮現出一抹嘲弄,“俺們那裡很多人喜歡貪小便宜,所以經常有人刁難擔擔,故意把貨物重量上調,讓擔擔在路上自己碰撞貨物,或是在出發前就在貨物上弄點無傷大雅的小剮蹭,到了目的地再聲討擔擔。這種事情很常見,以至於擔擔與客人談價錢時,都是要費上一番勾心鬥角的言語,還要仔細檢查貨物明細,防止被人下套。俺爹老實,剛開始做擔擔的時候也會遇上那些個髒心眼的傢伙,費力不討好不說,還要被辱罵一番,坑去不少錢財。有時候一趟擔擔賠償的錢財,我爹可能要起早貪黑做好幾天才能補上。一來二去,俺爹也學精了,也會挑活兒做了。那些又大又重的貨物,雖然單錢不少,但風險太高,容易賠錢。貨物小點輕點,錢少點沒關係,但能穩賺啊。少賠就是賺了,能穩拿的,就更是香餑餑了。”

“沒想到段兄家裡,也有著這麼一段往事。”王西洲臉上表情唏噓不已。

“王老弟,俺說這些,並不是為了你的一句安慰或唏噓之言,而是想跟你說,俺很贊同小白剛剛說的那句話。感同身受這種事情,很多時候都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與當事人是不起共鳴的。你沒有經歷過就真的無法與當事人共鳴,說難聽點,你連同情他人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所謂的感同身受。這四個字,算是俺聽過的最噁心的言語之一了。富貴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知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困苦?江南水鄉的烏篷船,又怎麼會見到烽火連天、屍骨累累的黃沙?拿著自己獨有的經歷與感受,就想與他人的生活共鳴,那就是把糖和鹽混在一塊,甜不甜,鹹不鹹的,不成樣子。”

王西洲沉默片刻,“與他人起共鳴之心,不見得都是壞事。人心存善,人間大美。”

“有些善意,可不一定是好事。”

王西洲目光幽幽,“總好過人心隔天地,相互猜忌、戒備、算計。”

“扭曲變質的善意,可比晦暗腌臢的惡意來得傷人。”段切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王西洲也是拿起茶杯,輕抿一口。

“人性一事,不就是難以揣測,眾說紛紜,從古至今都未能有個定論。西洲只是覺得,很多事情,都不該那樣,都可以更好的。”

段切忍不住嗤笑一聲,“王老弟啊,你就是生活在美好之中,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世間的一切都應該是美好的。你永遠不知道在街頭巷尾,在河裡山下,都藏著些什麼樣的汙穢。當然了,你也有可能是站得太高,看不見而已。”

“西洲不說走遍天下,但也是走過無數山水之人,段兄此言差矣。”

段切斜著眼睛笑道:“差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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