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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仗著成年人和孩子的身形差距,揮動球棍。

現在,他們是芸芸眾生中兩個同樣平凡的存在。

「他不會再傷害你了。」葉庭說。

「嗯。」

「我在這裡。」

「嗯。」

「我會一直在這裡。」

文安閉上眼睛,握緊葉庭的手,露出微笑。

他安全了。

第82章 格林德瓦 22歲(20)

這一夜,文安睡得很沉。沒有殘酷的夢境,沒有半夜的驚悸,只有窗外隱約的鳥鳴與車笛。

寧靜、純粹、毫無雜質的沉眠。

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令人目眩的陽光照射進來,頭頂還有明晃晃的白熾燈——電力恢復了。

暖氣運作正常,屋內乾燥溫暖,然而文安總覺得不舒服。關節像被人拆開了再裝上去,尤其是下面,略微動一動,酸澀就從脊椎骨直躥上來。護手霜、黃油,還有其他黏膩的液體沾在身上,弄得床單被褥也濕噠噠的,難以忍受。更別提身後還有個大型動物緊緊摟著他,睡夢裡,還使勁把他往懷裡揉,好像企圖把他裝進育兒袋的袋鼠。

文安用胳膊肘向後捅了捅,葉庭「唔」了一聲,把他抱得更緊了。

「鬆手,」文安沒好氣地說,「勒死我了。」

葉庭在他後腦勺上親了一口,答非所問地說:「早上好。」

時近正午,某個部位還精神抖擻,在他腿上蹭了蹭,企圖擠進昨晚的地方。

文安後悔了。他當初就該談柏拉圖的戀愛,精神交流是多麼高尚又美好,只看重精神的男人又是多麼難得。他非要給自己找麻煩,結果變成了現在這樣。

男人全是慾望動物,嘗到甜頭之後,就知道死皮賴臉,胡攪蠻纏,全然不顧及伴侶快要散架的骨頭。

文安彎起膝蓋,踹了他一腳,然後疼得倒吸氣。

葉庭又露出那種委屈的神情——就捱了一下,還沒踢到關鍵部位,跟他身上的痠痛比不值一提,委屈個什麼!

文安磨了磨牙,認為需要讓葉庭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把胳膊伸出來,指著脖子和鎖骨上的咬痕:「都破皮了!」

葉庭在出血點上親了親,看起來毫無悔意。

「這裡,」文安指了指腰,又指了指大腿,「還有這裡,都青了。」

葉庭伸手在附近按摩活血,眼神寫著下次還敢。

「粘死了,」文安嫌棄地推開他的手,「離我遠點。」

葉庭收回了手,服務態度積極:「我抱你去洗澡。」

「不要,」文安裹著被單坐起來,昨晚浴室的經歷還讓他心有餘悸,本來還在用手指清理著,突然把他按在牆上,剛洗過的地方又弄髒了,「我自己去。」

葉庭顯然很失望,落寞的神情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大丹犬。

文安瞅了他一眼,忽然又拿起枕頭,往他腦袋上錘。

葉庭又懵了。不做要捱打,做了也要捱打。抱著鄭墨陽傳授的秘訣——「心誠與否,態度要好」,他誠懇地問:「我又哪裡做錯了?」

「你!」文安掄一次說一句,「早!幹嘛!去了!」

葉庭支吾起來。他昨晚情緒過載,高度興奮,完全是無意識的想要貼近眼前的人。

溫熱的包裹,吸吮,緊密貼合,急劇上升的腎上腺素和多巴胺。

他是有正常需求的男性,當然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文安太過特殊,他很難把文安和同學的一夜情,或者小電影的場景聯絡在一起。

直到昨晚,在激烈的空白中,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他只是想要面前這個人。

文安不懂,只是越想越氣。五年前,他碰葉庭一下,葉庭就像嗅到過敏源的患者。害他擔驚受怕,疑神疑鬼。要不是他那鋁合金的腦袋開竅太晚,他們哪至於耽擱到今天。

葉庭蹭過來,腦袋湊在他的脖子上,像巡視領地的犬科動物,四處搜尋在伴侶身上留下的氣味:「現在補回來也來得及。」

嘖,男人。

「哪裡來得及!」文安火冒三丈,「青春期,都過去了!」

葉庭沒跟上他的思維:「和青春期有什麼關係?」

文安掰著手指:「樓梯間,廁所,小樹林,爬窗戶,念情詩。」

果然!葉庭咬緊牙關,就是馮諾一教唆的!

「這些事,都是青春期會有的,」文安說,「過了,就不會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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