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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戀。

這簡單的兩個字簡直像定時炸彈，讓江記漣原本平靜的內心再次掀起驚濤駭浪，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後視鏡裡如沐春風的江喁落——她兒子長得好看，成績也不錯，家境更不用說無可挑剔，有小姑娘喜歡也是平常的事，但就是年齡太小了。

才不過十七歲就早戀？江記漣滿臉擔憂，思來想去還是打算給江朗發個訊息。

[漣漪:壞了，咱們家出大事了。]

另一邊，江朗正在開會，接到訊息的時候猛然一怔，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操作。

[aaa部建材公司江總有需要請聯絡:老婆你要和我離婚嗎？]

隔著螢幕，江記漣無語的眼神倒映出來。

[漣漪:你喝高了?是咱兒子的事。]

江朗鬆了口氣:[那都是小事。]

「……」

此時正在後座和男朋友樂呵呵聊天的江喁落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江先生與江女士之間paly的一環，實在無辜。

十二月末的氣溫快接近零度了，柏油路邊碩大的梧桐樹枝葉枯黃，樹梢還掛著未被融化的寒霜。馬路上車輛絡繹不絕，海城某處繁華地帶，suv巨大的車身緩緩停在酒店門口。

江喁落裹了裹脖間的圍巾，一下車就打了個寒噤。

「落落，你跟我說實話，」江記漣把江喁落拉到了一棵樹下，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她的聲音清明可聞，「你是不是早戀了?」

江喁落身形一僵:「沒有啊媽。」

江記漣狐疑地打量他:「兒子，做了事我們要勇敢承認，你早戀了就說，藏著掖著對你沒好處，快跟媽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改口:「是哪家的alpha？」

初家的。

江喁落心說。

他反應過來剛剛尷尬笑了笑:「媽真沒有，我沒早戀。」

「真沒有？」江記漣說，「要是真沒有就好，這件事我先不告訴你爸，你現在還是學生，沒高考完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江喁落強顏歡笑，一頷首。

與此同時，去往臨河附中的瀝青路上，百萬級別的panara，高大車身正逆風穿梭在一眾車輛間，亦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勢不可擋，在天幕下狂奔向前。

駕駛位上，男人不苟言笑地目視前方，手裡把著方向盤。天空飄下幾片雪花，初凜的目光一凝，面無表情地睨了眼後視鏡，薄唇動了動，聲音如死水般不起波瀾。

「江家對你的態度你不是不知道，這條路坎坷不平，你確定要一意孤行嗎？」

良久車內都寂靜無聲，幾束平行光線透過車窗照射到初肆的身上，後座上的少年緩緩睜開眼，聲音有些沙啞:「三年前，我就已經一意孤行了。」

初凜眉頭微皺，車速不易察覺地減慢了點。

他知道江家一直對初肆有惡意，尤其是江朗，就因為三年前他兒子的那場車禍，江朗那時過分偏激，一直認為是初肆莫名的不告而別害了他兒子。心裡的痕跡過了三年也依舊沒有淡化。

江初兩家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來往——江家作為建築行業的龍頭老大，而初凜則主攻資訊科技，行業上也是八竿子打不著，若不是兩個孩子認識，可能永遠不會有交集。

保時捷拐進一個路口，道路邊兩排高大的白樺樹相互掩映，雲層漸漸散開，漏出點蔚藍的色彩。

初凜將車在校門前停下，從後視鏡裡深深凝望初肆，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其實這樣對你們沒好處，若是你真的一意孤行，當年就不會心甘情願地和我離開海城。」

初肆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偏頭看他。

「所以我很後悔。」

砰！

車內關上了。

長空中飄落雪花，寒風裹著呼嘯聲凜冽刺骨，整個校園裡萬籟都寂，像是一副動態型悽美的畫卷。樹梢劇烈晃動，枯葉滿天飛，無息地被捲入晶瑩剔透的一方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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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自主招生考試結束後，十二月終於迎來尾聲，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海城各處都張燈結彩。

週五下午陽光明媚，校園裡人聲嘈雜，普通高三一週只有週六休息，為了契合元旦節假，將唯一的休息日調至週日，連休兩天。

對於高中的最後一個新年，高三學生表現的格外重視，往常死氣沉沉的景象如今轟然破碎，教學樓裡直衝雲霄的吵鬧聲甚至蓋過了高一高二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