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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算出院了你二位和我們家星傑，是不是關係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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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

陳星傑拎著兩個袋子，另外一個手裡提著兩三個塑膠盆從大樓裡匆匆走出來，他一路走得急，額頭熱出了些薄汗，星傑邁著長腿大步走到外婆身邊，唇邊一直掛著笑意：「外婆，走累了啊？怎麼坐在這兒？是不是想我啦？嘿嘿。」

外婆安靜的坐大樓下面的長椅上，像是根本沒有去散步曬太陽，她抬起頭望著自家的孩子。

星傑這幾個月曬黑了不少，但牙齒還是又白又整齊，他的眼睛圓圓的，像他媽媽，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就會彎起來，但是黑眼球裡的光亮晶晶的，每次笑都給人一種傻乎乎的勁兒，星傑從小就這樣，在親近的人身邊總是會不自覺的撒嬌，外婆沉默的看著自家已經長得那麼高的孩子，心想，她這麼多年是不是太縱容這個孩子了，他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陳星傑笑著說完見外婆沒有回應，臉上的表情還那麼嚴肅，陳星傑馬上收起了笑容，他把東西往旁邊的地上一擱，馬上蹲在外婆面前，焦急的望著外婆：「外婆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去找醫生，去找劉主任——」

「星傑，你跟我說實話，你去當明星的時候，是不是被人包養了？還是個比你大二十多歲的男人？」外婆打斷了陳星傑的話，外婆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不可置信：「你用身體去換錢了？！你是被強迫，不得已的，還是自願的？」

陳星傑心臟像是重錘猛地錘了下，他驀然睜大了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的驚慌失措明顯得誰都看出來。

外婆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起來：「說話！你到底是不是自願的！」

陳星傑那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撲通一下跪在了外婆面前，伸手抱住外婆的膝蓋，說出來的話變得語無倫次：「外婆，你別激動，是我錯了，我以後給你解釋，你別激動，別生氣好不好，醫生說你不能激動的，我認錯，我不敢了，你別激動外婆，你的心臟受不了的」

「我要你回答我！」外婆的眼眶發紅，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跪在面前的孩子：「你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說不說！」

陳星傑張開嘴巴喘著氣，顫抖著：「我是自願的」

啪！

陳星傑的臉被外婆打得偏了過去。

「陳星傑！我從小到大是怎麼教育你的！我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陳星傑的眼淚從眼眶裡奔湧出來，他抖著聲音，一字一句的開口：「外婆你從小就告訴我，人要堂堂正正，男子漢更要頂天立地，敢作敢當，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幹，不道德的事也不能幹」

「你做到了嗎？！你做到了嗎？」外婆的眼淚也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在陳星傑的手背上，陳星傑覺得外婆的眼淚就像炙熱的烙鐵一樣灼在自己的心上：「你這是出賣自己啊，你在出賣你自己啊！你為什麼要怎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孩子，你欠了多少錢我都不怕，咱們賣房，拼命工作，一年還不上，就五年，十年，一輩子，但是我們堂堂正在，挺直腰桿做人！你怎麼能是我沒有把你教育好，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是我沒有把你教育好啊我怎麼對得起他們啊」

「外婆，你別生氣，你別哭了好不好，你不要激動，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堂堂正在的，我一定挺直腰桿做人，外婆，你別哭了，你別激動」

陳星傑不知道他該怎麼辦了，他不知道外婆是怎麼知道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看著外婆的眼淚，恨不得扇死自己，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抬起手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我錯了，我不聽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外婆的一巴掌只是讓孩子的臉有些發紅，她再生氣，也捨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她恨的不是這個孩子的所作所為，她恨的，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沒有教育好他。

而陳星傑的一巴掌，聲音響亮又用力。

他把自己的臉打腫了起來，他伸出手還想扇自己，外婆嗚咽著保住了孩子的腦袋：「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孩子，外婆知道了，外婆知道你錯了，不怪你，不怪你，怪外婆，怪外婆」

陳星傑埋首在外婆的懷裡，泣不成聲。

「我錯了，我錯了，外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嗚嗚嗚」

「好孩子，不哭了，咱們回家，回家啊。」

外婆用袖子慢慢地，溫柔地擦著陳星傑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