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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頭這麼暈還記得問這個,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問這個,或許是想有結果,想知道不是今夜之後,他就會飛走,不然這算什麼。

「嗯。」潭淅勉的聲音很沉,簡直不像他。

高懸的心落下去。拉鏈一併向下,完全拉開了。

喻呈的聲帶在顫:「潭淅勉……我沒試過……但你可以……」

什麼都可以。

手倏地被握住了,禁錮住了,很多汗,不知道是誰的,然後不知怎的就被潭淅勉帶著調換了位置,他背靠在牆上,無處可退,掛著的那盞燈刺得他睜不開眼,只能聽到潭淅勉粗重的喘息聲。

他合上眼皮,只剩一個暗紅的光圈。

滿世界的紅。

醉酒後的睡眠很差,喻呈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思考,但是又沒有真的醒過來。

比如他記得自己問了潭淅勉,《杏仁》的選角結果是否如願。然後過分興奮的大腦皮層還讓他想到了,第二天要立刻打電話給程珏工作室答應對方的邀約,甚至腦海里還出現了那位助理秦薇電話的前三位數字。

一個固話,834什麼的。

後面五位實在想不出來,著急。急著急著這些數字又碎了,重新組裝成一些連續的或斷開的線段。

肖衍說什麼幾除以幾,這是震卦,幾又除以幾,那個是巽卦。

什麼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又變成周易。

魔怔了。

又說你名字算出來是賁卦哎。

賁卦是什麼意思。

修飾的意思。

什麼是修飾呢。

是禮法,是紋飾,是把東西變好看的。

好像是這樣,他有時候覺得他就像喻翰景諸多獎盃證書中的一個,平時擺在那裡,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以證明喻翰景的權威。

肖衍繼續說。像你家教這麼嚴,就是禮法好,但是禮法太過,又不好了,還是要看本質。

本質又是什麼呢?

本質還是要開心啊。喝酒、睡覺、拍照片。

說話的人又變成潭淅勉。

然後他就醒了。

這回真醒了。

額頭上有汗,整個人規規矩矩躺在臥室的床中央,衣服穿戴整齊,身上的被子蓋得過分嚴實,窗簾也拉得好好的,就是房間裡沒有潭淅勉。

他不記得一切是怎麼停止的,自己是怎麼到床上的。只知道他們什麼都沒做,潭淅勉和他還是做不到這份上。

他抬起手掌,茫然看向掌心,滾燙的,有形狀的,像烙過的鐵總會留下疤。在這一刻腦子裡忽然清空了,只剩下昨夜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潭淅勉,真的很大。

後來的一週,他心情一直很好,準備了新的膠片,往返於程珏工作室瞭解拍攝思路,為六月下旬的《杏仁》拍攝做準備。表面上看,是工作將他填滿了,但他自己清楚,這種興奮究竟來源於什麼。

容燦自從回來上班以後就沒和喻呈見上幾面,今天才趕巧在茶水間碰上,笑著打趣他:「我們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啦。」

本來潭淅勉那單也該是容燦拍的,喻呈多少算是佔了別人的風頭,有點不好意思:「就是去程老師那打打下手。你家裡怎麼樣了?」

「唉,生老病死嘛。」容燦說,「年紀大了,家裡人心裡也都有準備。」

茶水間沒人,容燦找了個位置坐下,喻呈也就跟著坐。

兩個人相對抿了一口水。容燦被咖啡苦得皺了一下眉,問:「你月底哪兒拍啊?」

「文昌。」

「好地方啊,沒三亞那麼多人,反而好出片。」

「我也是這麼想的。」喻呈興致勃勃,「除了程老師那邊的工作,我還想自己拍一點,買了富士的新膠片,希望能拍點成色不一樣的東西。」

容燦看著他侃侃而談的樣子,挺意味深長地笑起來:「這麼容光煥發啊。知道你熱愛工作,也很少看到你高興成這樣,要是老胡知道,你給程珏打工比給他打工開心,一定要氣得從國外殺回來。」

「倒不全是因為工作……」喻呈臉上的笑斂了斂,「容燦姐,我高中時候不是喜歡過一個人?」

「嗯。」容燦放下杯子,一時沒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轉折。

「月底跟著程老師就是去拍他。」

一下轉回來了。

「……」容燦有點慶幸剛才把杯子放下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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