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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呈明白了,有點不好意思:「怕你幹著急,潭寧栩那我打電話問了,我們這邊沒那麼嚴重,都沒事。」

「真的?」

「真的!」

微不可察地停頓,兀自藏去一些細節,比如日日噴三遍的酒精,稀缺的口罩,售罄的藥店……最後又自省:「下次我不發這麼多條,儘量把話攢著合在一起,按一條發。」

誰在說這個。潭淅勉想,真是傻子。

「喻呈,還有個訊息。」

聽語氣就直覺不是好事,喻呈在電話那端緩慢地「嗯」了聲,好似在做心理準備。

「因為這個事,影響進度,我們拍攝週期估計要延長。」

「延多久?」

「目前說還要2-3個月。」

雙雙默了一會。

違約金高昂,也不是潭淅勉想回就能回的。

還有沒明說的一點是,他很不喜歡被等待,被遙遙無期的等待更為致命,他其實就想說別多費心思了,結果發現喻呈很快重振旗鼓——

「沒事。就3個月嘛。你做好你的工作,我在這邊做好我能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以為3個月飛快,也幻想過也許這個病毒的影響會在某一天一覺醒來突然消失,誰也沒料到這個人人自危的冬天格外漫長,有些人被迫留在舊年,去不到新年。

聽過太多壞訊息,或許也有好的,一些從石隙裡鑽出來的希望,比如隨著對病毒的瞭解,在各方的努力下,防控迅速進入正軌,比如大家捐款、捐物,分享口罩與藥物,做力所能及的,一起等待春天的降臨。

喻呈也報名成為志願者隊伍中的一員,在社群外幫助維持取樣秩序。凌晨一點才做完消毒往家走,天寒地凍,防護服裡悶出的汗此時又被風吹冷,冰著脊背。回到家先洗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躺,感覺四肢都要散掉。

寂而沉的夜,四周黑暗,他昏沉頭痛,想明天怎麼樣,會更好,還是更壞,想自己很久沒有出去拍片,更沒有出去旅遊,又想潭淅勉,可累得無法思考,算不出時差,最後發了一條朋友圈,是自己穿防護服工作的照片。附文:生日快樂。

放下手機正要睡覺,彈出一條影片邀請,竟然是剛剛在想的人。

點開後,畫面先晃動,能看出那邊更亮,熾烈的日光從縫隙裡鑽出來跑進眼睛裡,鏡頭突然一下擺正,好像人肩膀上背著什麼訊號增強的裝置,又看到一雙馬丁靴,踩著沙礫咯吱向前,方向再往上打,霍然望見廣袤黃沙盡頭一輪紅如血的落日。

潭淅勉的聲音不穩,喘息,可見爬得很高,才得以望得足夠遠。

「我們壽星是不是沒睡?」他說,「給你看撒哈拉的日落。等太陽完全消失以後,這裡就會非常非常冷了。」

他語氣隨意,像是自己日日能見的風光順便同他分享。但對喻呈來說,是之前一直閉塞的情緒突然找到出口。他忍住要流淚的感受,緊盯著那枚將落的宏大的太陽,這個未開燈的房間好像瞬間被點亮了,四面逼仄的牆壁都倒塌,之前那些沉重的、慌亂的都暫拋腦後,他好像一下越過了什麼,變輕盈,變滾燙,向熱烈的光飛馳而去。

「潭淅勉。」他眼眶熱,不知道在畫面裡明不明顯,「你好不好?」

「這邊還好。」潭淅勉回答,「摩洛哥可能有病例,他們也不是很注意防護,現在中/國大概是最安全的。不過好在阿尤恩城市太小了,比較閉塞,暫時還沒聽說有人感染。」

有一絲慶幸,又覺得像風中護著一簇岌岌可危的火燭,盼他平安,又時不我待。

喻呈咬了咬嘴唇:「等你回來,我想跟你說件事。」

語氣一鄭重,潭淅勉就猜到方向,他笑了一聲,只能懂裝不懂,四兩撥千斤同他開玩笑:「別嚇人好不好,你這語氣簡直像你懷孕了。」

喻呈的耳廓染上紅暈:「潭淅勉!」他急迫地糾正:「我想問你要不要在一起。」

說完以後一切都安靜下來。似乎只能聽到撒哈拉的沙礫被風吹落的聲音。

其實是有點尷尬的。但喻呈想,說都說了,也別管對方需不需要時間,需不需要空間,他反正一直是主動的那個,再想後果沒意義,今天的這輪太陽落下去,明天升起來就是新的,上一次表白失敗,不代表今天還會失敗。

所以喻呈繼續說道:「我之前覺得不急,可以等,可是現在經歷了這些,看了這些,我覺得時間有限,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潭淅勉把鏡頭轉過來,對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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