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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把自己系在宋東憑身上,她的安全感不再是自己給自己,要寄望於他人了。她都能想像得出,假如有一天宋東憑談戀愛了,有小孩,沒有時間管她,她只能一個人在街邊託著脫臼的下巴哭泣的畫面。

宋東憑在她身前完全蹲下來:「你隨時都可以找我。但如果我實在趕不過去,那你可以在去外地前先查好附近的醫院,把自己的病症寫在手機裡,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來跟司機說、跟醫生講。」

「潭寧栩,別因為害怕就不去做事情。人長大了,自然而然會有很多辦法。」

是「自然而然就會有辦法」,不是立刻要她「學會自己解決」,把一切交給時間。這讓潭寧栩覺得好過了些。

她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從手指的縫隙裡偷看宋東憑的臉。

平靜又溫和的一張面孔,窄長的眉,淡緋的唇,眼睛也是內雙,戴眼鏡,天生一副學者樣,自帶一種脾氣很好的氣場。他在師大教社會學,當他的學生大概很幸福。

得知訊息的喻翰景和宋西婧此時匆匆趕來,看到潭寧栩並無大礙才放下心,又當場約了明天的口腔外科號,到時再來拍個片子。

但這副陣勢之下,最遲來的竟然是潭淅勉和喻呈兩個人就顯得格外怪異,按道理他倆跟潭寧栩一個學校,就上下樓,電話打不通,人也不在學校,之前跟家裡講的是上晚自習。

喻翰景板起臉:「你們兩個,跑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看到潭淅勉耳垂上忘記取下來的亮閃閃的耳釘,語調更沉:「你耳朵上是什麼東西?」

潭淅勉不自在地撓了下頭:「跑去打了個耳洞。」

喻翰景脾氣上來了,但看在他畢竟不是自家兒子的份上忍了一下,轉問喻呈:「你也跟著去了?」

喻呈根本不會撒謊,眼神迴避,臉上已經燒起來了。

喻翰景氣壓很低,拎著衣襟一把把人扯到面前來,揪著耳朵看,左邊看完看右邊。

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丟人,喻呈掙扎著小聲爭辯道:「我沒有打耳洞啊。」

「那打哪兒了?」

喻呈脾氣犟,故意不說話,就僵持著。

雖然好學生落到這步田地,潭淅勉心裡有點爽到,但也覺得看不下去,沒必要:「哎呀,本來是想打舌頭上,但這不是沒打成嗎?」

結果話音未落,喻呈的衣領被一把提起來了,直接被喻翰景朝他們家的汽車那裡拖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潭淅勉完全是猝不及防的,沒有既成事實,有什麼好發火的呢,他想不明白,也覺得這家人吵歸吵,熱鬧也是真熱鬧,怎麼說還是一家人,有黑臉有白臉,吵架的拉架的,因為在乎才爭執,因為爭執才流淚。他們家不會這樣,吵不起來。

在一片混亂中,宋西婧和宋東憑齊齊跑上去攔,被喻翰景擋開了。

「這個小兔崽子,學的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舌頭上是能打的嗎?」

喻呈聲音帶哭腔了:「是,舌頭上不行,你說哪裡行,耳朵也不行,哪哪都不行。」

感覺已經氣瘋了,顛三倒四,胡言亂語。

「你就一定要給自己打一個洞?」喻翰景年紀大了,力氣還是不小,手上的力道一緊,瞬間收縮的領口簡直讓喻呈喘不過氣,「你就不能像個學生的樣子?」

「什麼叫學生的樣子?」喻呈扭著臉說,「頭髮長一點不行,像流氓,太短了不行,像囚犯,考這裡不行那裡不行,就得上寧北?」

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的喻翰景一怔,但很快開啟車門,把人塞進車裡去。

宋東憑勸道:「姐夫,喻呈才多大,有什麼事好好說。」

「多大?明年就成年了,還多大。」喻翰景看了他一眼,「還有你,天天跟這群小輩混,舅舅沒有舅舅的樣子,上個月你是不是帶他們去遊戲廳了,回來講帶他們參觀寧師大校史館。我裝作不知道而已。」

一番話把宋東憑也給講熄火了,只好陪笑:「小孩現在壓力多大,總要玩一玩。是吧,姐?」

宋西婧也附和:「是啊,你也知道兒子明年就成年了,有什麼事非要在外面講,回家講不行啊?」

喻翰景這才緘口,又和跟出來的潭淅勉和潭寧栩說:「你們兩個上車,宋阿姨和小舅舅他們打車。」

這一場雞飛狗跳,潭淅勉是始作俑者,他又不傻,簍子是自己捅的,做什麼進那個修羅場,連忙露出一個假模假樣的乖順的笑:「我和潭寧栩打車回去就行了,也不遠。」

喻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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