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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澤天側躺盯著身旁人的臉，良久，主動伸手抱著他腦袋，平靜而淡然，「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糊弄，這幾天，三言兩語都能投懷送抱。」

「怎麼會……」張邵撫揉他脊樑骨，順著根根突出小骨頭摸到腰肢，語重心長講道理：「我覺得你是心軟，善良，懂事。」

邱澤天意猶未盡吸嗅他頸肩，眼色微變張嘴就咬，聽到張邵嘶嘶聲又覺得心疼，舔了舔牙印嘀咕：「你以後最好別惹我。」

張邵捋順呼吸，將人圈懷裡一陣狠親，喜色浮眉梢眼底，語調都歡快快，「還沒看到我的心意嗎？不是每天任你欺負嗎？」

「才不是，你只是單純的賤，喜歡別人罵你欺負你……」邱澤天深吸一口氣，眼眶酸澀喉嚨乾澀，箍緊張邵的脖子，壓抑著唇齒裡的質問，「你現在知道想我，讓我滾的時候呢？跟別人做愛的時候？你親別人想別人的時候呢？」

「我也才二十歲……」張邵努力將緊繃的情緒收起，默了一會兒，「澤天，我本來就不夠成熟。也許你覺得我平時能夠穩重，那也只是我能夠控制的情緒，就因為喜歡你我才會生氣，才會那麼多期待和要求。」

「那是我以前。你不能否認我的一切，拿曾經犯的錯譴責我一輩子。那你呢？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時候，難道不是因為我耳朵、我別的地方像他嗎？你不成熟，我就成熟嗎？」

張邵死死按著他後腦，劇烈起伏的胸膛險些把邱澤天灼穿，他實在無法再惺惺作態，只能蒼白道歉：「是，我是有錯，我們都別回頭看。」

「我沒準備原諒你。」邱澤天吸氣，無地自容地喃喃：「可是我這輩子再也沒能力喜歡上別人了……想到我們曾經那麼好，在一起經歷那麼多事情……想到你那些溫柔給別人，我真的恨死你們了……我明明都逃這裡來了，你跑來租房子，學也不上……」

邱澤天被困在他的臂間，嘴不停訴怨：「你以前說你不可能為了我出櫃，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覺得自己矛盾嗎？你怎麼就這麼奇怪，張邵，你最好把承諾的一切都做到，如果再騙我……然後你解釋清楚，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我好像愛上你了。」張邵傻愣愣自言自語：「想養你一輩子，帶回家裡養。」

窗外傳來鞭炮的聲音，噼裡啪啦，舞獅表演結束了，幾聲嘹亮高亢的吼喊吆喝。邱澤天蹭了蹭眼邊淚水，抬起腦袋在稍縱即逝的爛漫歡呼，窗外璀璨昳麗中親上他的嘴角，感動而心悸，「你第一次說愛我。」

「不是第一次說愛你。」張邵木楞望向他，腦子短路似的傻了吧唧結巴：「不對，呃，我好像第一次說這個……」

邱澤天他被張邵這幅笨頭笨腦的樣子逗樂了，他笑聲清脆悅耳，淚珠都跟著顫，反倒安慰人說：「沒有人是生下來就懂愛的。」

確實沒有人生來就懂，張邵二十年安穩舒適幸福的生活，見過苦日子卻沒吃過苦日子。以前人際圈也是同秦時齊一樣的公子哥們，不缺錢也不缺愛。後來認識了林山鈺，覺得對方自強自立還理性，兜裡窮可思想不窮，他很欣賞很仰慕，不知不覺陷進去，連摯友發小兄弟秦時齊都拽不出來。可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愛」字，他覺得愛太需要勇氣和責任了。

而他自知自己並沒有具備這些條件。

現在呢？

張邵望著邱澤天的臉，俯身不斷親吻他的眼睛和臉，最後壓上他熱吻。

邱澤天被親的醉醺醺，張邵把他摟在懷裡，少年身軀滾燙，灼貼著彼此的面板。他摸到赤裸的胸膛，又撫在邱澤天的左胸上，在趨於平靜中能感受到他漸穩的心跳。

空調明明開著，邱澤天后背卻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受不住對方這樣柔情撫摸，胸前起伏了兩下，在暗中他只能看清張邵大概輪廓，少年眯眼輕飄飄笑，「別摸了，你剛剛還說要上班，不做別的事。」

張邵深呼吸嗯了聲，拿過他右手腕不停親吻、輕舔。那道疤存在感極強，邱澤天抿緊唇輕笑任他動作，心裡酸澀滿足，矛盾不已。

他們膩小小的床板上，四肢纏繞不肯分開，互訴衷腸的過程都是坦誠相待。張邵跟八爪魚一樣黏糊他，邱澤天這些天故作淡定、排斥、傲嬌霎那間都拋九霄雲外了，攬過他腰拍撫。

張邵小心翼翼摸他耳廓，傷口早癒合了，可惜掉的肉回不來，邱澤天刻意刺他，「不喜歡了吧，都不好看了。」

「他們老說殘缺的月亮也是月亮，凋謝的玫瑰也是玫瑰，沒有什麼東西能永遠是光輝時刻。」張邵表情真摯不停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