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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蓋揭開,當空衝出一股滾滾白煙,阿姨取出四塊梅花糕,用紙袋子裝了遞過去,好心地免了他們的單。

「拿著吃吧,不值多少錢。」阿姨說。

虞白美滋滋地捧著梅花糕,勸宿臨池說:「你嘗一嘗吧,這家吃食很衛生的。我保證!」

宿臨池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熱乎乎的紫薯流進嘴裡,口感甜而不膩。他如實評價道:「很好吃。」

虞白在他咬出的小月牙上再添了一口,兩排齒痕交錯,小月牙變成了半輪圓月。虞白被燙的呼呼吹氣,險些掉下眼淚,但仍頑強地將熱騰騰的糯米咽進了肚子,鼓起兩頰的樣子像只小倉鼠。

吃完梅花糕,他意猶未盡,又去買了一大碗涼粉,和宿臨池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完了。

天陰陰的始終沒放晴,倏忽一陣冷風颳過,細密的雨絲緊接著落了下來。

他們出門前忘了帶傘,溜達了一個鐘頭,離恆愛孤兒院已經很遠了,淋著雨跑回去不現實,便就近到一處門店避雨。

不一會,附近其他忘帶雨傘的人也跟著躲了過來,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屋簷下,齊齊望雨興嘆。

然而雨勢並不因人的意志而轉移,等了一刻鐘,漸漸有愈下愈大的趨勢,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泥土腥氣。

虞白心中驀地生出一個問題,他扯扯宿臨池的袖口:「我的資訊素聞起來是這個味道麼?」

宿臨池怔了一下。

說起來,虞白的資訊素就是雨,可又跟宿臨池經歷過的所有雨都不同,裡面沒有摻進去泥土或任何其他雜質的氣味,反而有種晨霧似的捉摸不定,濃到極點,還能品出一點草木的清香。

要宿臨池在大庭廣眾之下品評oga的資訊素著實有點強人所難,但他耐不住虞白一再地扯他的袖子,頓了半晌,很難為情地附耳說道:「你像風一樣。」

虞白不懂在他眼裡風是什麼樣的,還要再問,可宿臨池已然別過頭去,不管他使出何種手段,也不肯再吐露心聲了。

這時,一個老頭從裡面走出來,惡聲惡氣地說:「快走快走,你們堵在這兒,我的客人怎麼進。」

他們這才發現,身後居然是一家老式影院。

前臺老頭態度很壞,就差拿把大掃帚驅趕他們。有個女孩連忙問道:「我們買票,一張票多少錢?」

「一張五十。」老頭趁火打劫。

避雨的人紛紛表示不滿:

「好貴啊!」

「哪裡要這麼多錢?」

「別的地方便宜快一半啊。」

老頭臭著臉道:「你們愛買不買!不買快滾!」

午後的雨聲勢浩大,砸在地上就是一朵水花,一時半刻停不下來。有人把外套罩在腦袋上,一咬牙衝進了雨裡,不過更多的人還是不想淋雨,心不甘情不願地買了張電影票,挪到黑燈瞎火的放映廳去了。

電風扇在頭頂呼啦啦地搖擺,風吹不起來,倒是揚下不少灰塵,人們紛紛捨棄了居中位置,委屈地窩到影廳的邊邊角角。一束光從腦後打過來,膠帶受潮不輕,投在螢幕上露出大片斑點。

虞白和宿臨池坐在最後一排,質量堪憂的音響就懸掛在他們右前方,「沙沙」地下著雨,和影廳外的雨聲裡外呼應。

虞白看了一陣,終於辨認出是一部老驚悚片,導演辛苦營造出的恐怖氣氛因為斑駁的畫面和卡頓的聲帶大打折扣。他摸到宿臨池的手背,來回擺弄對方的手指,在微弱的放映機燈光下,做出了個簡單的小狗手影。

宿臨池任由虞白將他的手指擺成各種形狀,影子小狗後又是影子青蛙,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然後影片的畫面陡然黯淡下來,光線一弱,影子動物就看不見了。

劇情到了一個小高潮,女主角穿過昏暗的走廊,時刻提防著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音響照舊是雲遮霧繞地沙沙響。

虞白有些犯困,乾脆縮在座位上,說:「我睡一小會。」

宿臨池掰開座位間的扶手,虞白立刻靠上了他的肩膀,就著嘰裡呱啦的外國臺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男朋友的肩膀催眠效果驚人,虞白一覺醒來,電影恰好放到了最後,主角團歷經重重危機,淌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結局的畫面定格在極富象徵意義的旭日東升上。

「醒了?」

肩上的人一動,宿臨池就感覺到了,很輕地問了一句。

他的聲音又低又磁,虞白聽得耳朵發麻,半邊身子不由自主地酥了一下,連忙坐起來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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