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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你對老大是真心的麼?」

宿臨池:「……」

小胖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想要補救卻越描越黑:「我不是說你們關係差……哎呀,就,就是你別……」

「我會對他好的。」宿臨池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心地將他從語無倫次中解救了出來。

小胖怏怏地說了句:「……我不是,不是針對你。」他試圖組織語言,但還是不知該如何表達,只好任由自己繼續亂七八糟地說下去。

「從小就是老大罩著我們……這兒過去治安不好,老是有扒手和小偷,還有收保護費的——當然不至於收到孤兒院頭上,畢竟他們清楚我們沒錢,但柿子揀軟的捏,街上的小流氓有事沒事的都好欺負我們。是老大跟他們打了幾架,他們才收斂的。老大其實也沒比我們大多少。」

按理來說,小胖現在就該放一些「你要是如何如何,我就如何如何」的狠話了,但他明顯沒通那根筋,嚅囁著說:「老大吃了不少的苦,你對他好一點,別讓他傷心……他從沒帶過別人回來過。」

宿臨池對著書包上快樂的小海豚圖案沉默了下去,小胖聽見他低聲說:「我會的。」

興許是宿臨池的保證讓小胖感到了親近,他主動提議道帶宿臨池去看看過去他們在孤兒院拍下的老照片。

宿臨池以為他說的是一年一次的集體大合照,但走進一間空的活動室,他驚訝地發現四面牆上全是孤兒院孩子的留影。

「越靠左的照片越老,右邊是雲橋姐姐新拍的,我們的照片在這兒。」

小胖為他比劃出具體位置,於是宿臨池看見了粉粉嫩嫩的幼年虞白,被一位和蘇雲橋樣貌相近的中年女人抱在懷裡,然後時間跨步到六七歲時,虞白穿著小學校服,和同學勾肩搭背,在院外的泡桐下合影,笑出豁了一顆乳牙的牙床。

照片中的恆愛孤兒院要比現在破舊許多,院子是風一吹就揚塵的泥土地,鞦韆和滑梯的地方空空如也,作為背景出鏡的三層小樓看起來年久失修,就差在門洞上塗一個「拆」字了。

「當地沒有給孤兒院撥款嗎?」宿臨池問。

小胖說:「有是有,就是根本不夠用,住在這裡的孩子差不多都需要做手術吃藥的,蘇院長連工資也搭進來了,交完醫藥費,就沒錢再修理房屋了。」

宿臨池的視線往外轉,小胖明白過來,一拍腦門說:「孤兒院的錢之前是不夠用,不過熬過去幾年就好多了,有一家基金會,叫……叫『孤兒援助基金會基金會』!它注意到了我們院子入不敷出,每年有大筆的捐助,孩子的病也有錢去看了,院子也能修修了,孤兒院這才緩過來。」

膠捲記錄了虞白的成長,從搖搖擺擺的幼兒,到迎風而立的少年。最後一張照片定格在宿舍,虞白腫著一隻熊貓眼,小胖和徐潛知擁在床兩邊,共同沖鏡頭比耶。

「這是老大剛為我們打過架,躺在床上跟我和老徐拍的。」小胖解釋道,「這事沒過去多長時間,老大就被領養走了。」

第38章 箭在弦上

虞白蹭了一碗湯,又去食堂給小朋友盛飯。他忙得太過投入,以至於快要收工了,才留意到身後給他遞空碗的人從幫工換成了宿臨池。

「搬完了?」虞白問。

「嗯,」宿臨池說,「書包和文具盒都檢查過了,一件沒少。」

虞白在桌子的掩護下勾了勾他的手指:「辛苦你了,坐下來歇歇吧。」

宿臨池不挪窩,說道:「我不累。」

孤兒院孩子早熟,除了身體殘疾和年齡太小的需要阿姨餵飯,其餘的孩子全都乖乖地坐在桌前,自己拿小勺子往嘴裡扒飯。

為了照顧這些大部分皆是一口乳牙的小祖宗,孤兒院的米飯煮的十分軟爛,紅燒肉入口即化,西蘭花和胡蘿蔔用筷子一拌就是蔬菜泥。虞白和宿臨池享用了一頓營養均衡、葷素搭配的兒童餐,飯後沒閒著,跑到廚房洗了成摞的碗筷,放進消毒櫃殺菌。

等到他們把力所能及的衛生也打掃完,太陽已經落山了。麻雀躲在樹冠裡,偶爾撲閃著翅膀啞啞地叫一聲,烏雲低垂,說不得倏忽間就要再下一場雨,孩子們被護工抱去了玩具室,留下兩個忙裡偷閒的大人在院子裡散步。

虞白好奇地問:「你跟小胖去哪兒了,我剛想起來,搬箱子好像用不了那麼久。」

宿臨池說:「去看你們的留影了。」

「留影?」虞白說,「貼在活動室的那些麼?雲橋姐姐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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