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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白驀地有種被偷窺隱私的不適感,撲過去想把手機奪回來,可宿臨池實在太高了,哪怕虞白的個頭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oga,和某些beta比也顯得矯健修長,但還是要比他矮上了至關重要的一寸,這短短的兩指寬的距離使得宿臨池一把手機高高舉起,虞白就只能無計可施地在下面蹦來蹦去。

被身高難住的虞白惱羞成怒:「關你屁事!」

「想起來什麼嗎?」宿臨池忽然問。

像寵物討食似的圍著宿臨池轉實在是太蠢了,虞白強行停下動作,硬邦邦地回道:「沒有!」

宿臨池不作聲,垂著眼望著他。

虞白本來也不是情緒化的人,一方不接茬,自己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因為剛才只顧著爭奪手機,兩人現在捱得前所未有地近,他抬頭就能看見宿臨池長而濃密的眼睫,微微地垂下一個弧度,在光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宿臨池的眼睛永遠是安靜沉默的,不管他是鬧是笑,是怒目相向還是和顏悅色。

虞白曾經以為宿臨池是什麼都不在乎,等相處久了,又覺得他流露在外的感情其實只是浮冰露出海面的一小簇,而水面底下,是最龐大的基座,虯結地凝固著,藏著常人難以窺見的深情。

好像被一枝玫瑰花梗刺了一下,虞白不自在地退後一步,沒留神踩到了一處水漬,腳底一滑,差點摔倒,旋即被宿臨池緊緊抓住手臂,往前用力一帶,砸到了宿臨池懷裡,胸膛碰撞出一聲沉悶的悶響。

虞白埋首在他的衣領間,吸了滿鼻子的梔子花香。

很難想像,看起來如此不好親近的宿臨池,資訊素竟然來自於開放時如此熱烈、奔放、馥郁的花朵。

聞到梔子花香的那一瞬間,一小股似曾相識的熱度陡然攀升上虞白的後背,激得他後頸肌膚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戰慄。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把有關宿臨池的記憶忘了個乾淨,本能卻還牢牢記得,所作所為就像一個蹩腳的運動員,槍聲沒響,人已經衝上了跑道,身體永遠比腦子快一步。

虞白說不清是對誰生氣,或許更多的是對他自己,他狠狠推了一把宿臨池,比沙灘打鬧時用的力氣大的多,一下子將他從自己身邊呼吸可聞的距離推了出去。

宿臨池的手下意識扶向側邊的書架,帶得整個架子「砰」地撞到牆上。

絨布嚇得飛了起來,他跳到床頭櫃上,一腿將醫藥箱蹬了下去,針劑和瓶裝藥劑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很長的時間,兩人面對著一地碎玻璃,誰都沒說話。

宿臨池的喉頭動了兩下,低聲說:「你好好休息。」

他不再等虞白回答,轉身走出客房。

此後一連數天,宿臨池早出晚歸,虞白醒時,他已經出去工作了,他睡下時,人還遙遙沒有歸期。

虞白倒是想等他,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傷了元氣,他病後格外乏力嗜睡,床邊坐不到一刻鐘,眼睛一閉一睜,總要到翌日早晨陽光普照的時刻才能醒。

他又耐著性子等了兩天,宿臨池還是避他不見。

無奈,虞白只好守在客廳,看宿臨池到底能熬到幾點才回家。為了避免再次犯困,他還特地從櫥櫃裡翻出一瓶紅酒,起開倒了一小杯,希望能借著酒勁多撐一會。

然後,宿臨池就在凌晨兩點的沙發上撿到了一隻睡著了的虞白。

紅酒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被他喝掉了一半,高腳杯邊緣殘留著一處暗紅色的印跡。虞白側躺在沙發上,手腳鬆鬆地縮在一起,睡得很淺。宿臨池才剛俯下身,他就睜開了眼睛,說:「你回來了。」

「到屋裡再睡。」宿臨池說。

虞白酒量不錯,但容易上臉,當時喝完第一杯,臉頰就發起熱來,再被醉意燻上幾個鐘頭,面上更是酡紅一片。

宿臨池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覺得熱度有點高,更不願再耽擱,重複道:「快起來。到屋裡再睡。」

虞白揉揉眼睛,很快清醒過來,叫住宿臨池說:「你站住!——我有話要對你說。」

夜幕沉沉,客廳里拉開了一盞小吊燈,光色卻算不得明亮。宿臨池只覺得虞白的眼眸在昏黃的燈下亮得驚人,彷彿有璀璨的星辰在虹膜上燃燒,看得他避開了視線:「太晚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復明天,哪來那麼多明天,我偏偏就要現在說!」虞白用力一拍沙發墊,宿臨池的腳步頓住了。

他彎下腰,窸窸窣窣一陣響,不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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