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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安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會兒進了派出所,也只會冷臉說一句「不是我」,在鍾煦血淋淋的指責面前,這樣的辯駁實在蒼白無力。

不過鑑於他臉上也被弄出了不少血印子,民警倒沒有一味偏袒鍾煦,最後各打五十大板,以擾亂公共治安為由,將兩人拘留五天,罰款五百。

「我交三千,能放我走了嗎?」蔣文安神色冷凝,「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辦,不能留在這。」

鍾煦見狀,立即道:「那我出五千……」

「你倆幹嘛呢!」民警不悅地打斷他,轉而覷了眼蔣文安遞來的銀行卡,又氣又好笑,「把這當菜市場,還帶討價還價的是吧?收起來!再來這套,就多拘留兩天!」

蔣文安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讓我打個電話。」

「在裡面每天會有時間給你們打電話的,先把手機錢包交到登記處統一保管,等拘留結束了再拿走。」

這正合鍾煦的心意,上交物品的時候特別積極,導致民警又抓著蔣文安教育了一通。

因為前幾天才抓進一批聚眾賭博的,拘留所裡房間緊張,鍾煦和蔣文安連同另外八個人被關在了一塊。鍾煦就跟餓狼一樣盯上了蔣文安,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後邊,不等蔣文安靠近電話亭,他就向教官打報告「碰瓷」。

「你這樣有意思嗎?」蔣文安雙手抱頭蹲在牆角里,冷冰冰地掃了一眼身邊以同樣姿勢受罰的鐘煦。

鍾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蔣文安被氣得低聲罵了句「無賴」。

鍾煦陰惻惻地笑了:「我承認我無賴,可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你摸著良心好好想一想,把仇野關進那種地方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那些傷,你看不是眼瞎看不到?」

「跟你說不明白。」

「明明就是你不佔理!」

「我是在救他!」蔣文安激動地低斥一句,隨即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沉聲道:「他在英國出生,直到他母親去世才被接回國內,我也是那時候被安排在他身邊做個玩伴的。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歡他父親,也不喜歡那個總愛在背地裡議論他身世的保姆,他經常跟我說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我也只當他是過過嘴癮發洩下情緒。」

回憶齊齊衝上心頭,向來平淡的聲音此刻竟有些不穩。

「可他是認真的。」

蔣文安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17歲的仇野興沖沖地拉著他到後院雜物間時興奮雀躍的模樣,耀眼得令他挪不開視線。

「ta-da——!」

仇野像個魔術師在做表演一樣扯下帷幕,向他展示他的成果——保姆被綁在椅子上,從頭到腳被膠帶捆得十分結實,睜得溜圓的雙眼裡噙滿了驚懼的淚水,見人來了,她只能嗚咽著求救。

「怎麼樣!」仇野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蔣文安喉頭髮緊,一句話也說不出。

「怎麼在發抖?」仇野走到保姆身邊,用他修長的手指做梳子,一點點細緻而溫柔地幫她把凌亂的頭髮梳好,「別怕,很快就能結束的。」

他拿起腳邊一個5l的汽油桶,擰開蓋子,對準保姆的腦袋澆了一點。

「可惜現在汽油還不太夠,但我等不及了,想先給你演示一遍,」仇野對蔣文安笑了笑,「就從這裡開始,火會順著牆根燒到仇銳達的書房,安安你說他看到著火了會是什麼表情?我猜他一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蔣文安脊背發寒,連帶著聲音都比平常更冷:「你來真的?」

「當然,」仇野扔下汽油桶,信步來到他面前,鉗住了他的下巴細細打量起他的臉,「我們不是一起計劃好的嗎?你怕了?」

蔣文安確實在怕,他不懂眼前這個俊美堪比天使的少年,為什麼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魔鬼一樣的話來。

「別忘了我們先前說好的,誰背叛,誰就要去死。」

仇野扳住他的臉,輕笑著啄了下他單薄溫涼的唇,隨即轉身離去。

蔣文安從沒想過,這個快如蜻蜓點水般的吻,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仇野親密接觸。

每每在夢中憶起,他都會在一身冷汗中醒來。

沒辦法,他只能安慰自己,他背叛仇野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拯救一個被惡魔詛咒的靈魂。直到遇見鍾煦,他才開始動搖。

假如當初做了不一樣的選擇,那如今站在仇野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他了?

可那樣的話,仇野這輩子就毀了,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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