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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母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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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寧逸,一縷佛香撲面而來,南砣迦刻意放緩了步子,輕輕地走到明黃色身影的跟前,站了一會兒,方才低聲說道:“母后,兒子來了”。

皇太后跪坐佛前,手中握著一串月牙白色的菩提子,另一隻手輕輕擊打木魚,低眉垂目,臉上竟不起一絲波瀾,仿若未聞。南砣迦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形,臉上閃過一絲悵然,不急不緩地行了個禮,站到一旁,不再言語。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皇太后方才默誦完,睜開眼睛,看了南砣迦一眼,淡淡地問道:“你怎麼來了?聽說你的人馬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悲慘至極,你不會是走投無路,才躲到哀家這壽昌宮來的?”,她說這話的時候,似笑非笑地盯著南砣迦,聲音裡隱約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怨毒和快意。

“母后,兒子是來接您一道走的”,南砣迦面色不改地說道,皇太后冷笑一聲,“如今你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在這裡遑論帶走哀家?有這會兒工夫,還不如逃得遠遠的。無論如何,哀家是當朝太后,無論將來是誰繼承皇位,都要尊哀家一聲太皇太后。而你……”,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依舊是一副眉眼未動的樣子,南砣伽淡淡地說道:“今日雖兵敗,但兒子既然能夠毫髮無損地到這壽昌宮來,便自然有法子來去自如。如今皇上駕崩,離天葉大權在握,他素日裡又與皇室宗親們交好,支援之人不在少數,恐難善了。當年他的母妃死於母后之手,若是登基為帝,只怕會對母后不利,不如現在先隨兒子離開,待他日再做打算”。

聽聞此言,皇太后的眼裡怨毒更甚,嘴上卻冷冷地說道:“哀家乃先皇的嫡皇后,離天葉就算登基稱帝,也得對哀家這個嫡母畢恭畢敬,但凡行差踏錯,一個孝字便會壓死他,此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問到“對了,聽說淵兒是在西涼山罹難的,你素來手眼通天,耳聰目明,可知究竟是何人,膽敢下此毒手?”。

南砣迦眼角微顫,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交錯摩挲著,他恭聲答道:“皇上的遺骨是大顯的護國侯帶回的,但沈侯卻說不知情,兒子以為她的嫌疑最大”,他既自稱為子,當然也是離九淵的兄弟,可卻偏偏稱呼他為皇上,其中生疏之意可見一斑。

“哈哈哈”,皇太后仰天長笑,面目猙獰,隨手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向南砣伽奮力扔去,只聽見“咣噹”一聲響,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額頭,一縷鮮紅的液體從鬢角處滑落。

皇太后見狀,微微一愣,復又冷笑道:“你倒是乖覺,不躲不閃,受了哀家的責難,便以為就此了事。只可惜,當初你下手謀害淵兒性命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哀家?你以為你兄長沒了,你便可以坐上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嗎?呸,你休想,這輩子只要有哀家在,此事便絕無可能”。

沈月明不過是大顯派來的使臣,兩國邦交還算良好,她有什麼理由要殺了南榮的皇帝?屆時兩國戰火一燃,對她又有什麼好處?皇太后雖久居深宮,心中卻像明鏡兒一樣,而真正希望離九淵死的人,只有一個,知子莫若母。

南砣伽聞言,霍然抬頭,眸子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

沉默良久,方才出聲問道:“為什麼?同樣是母后一胎所出的嫡皇子,為何離九淵一出生便眾星捧月般,被母后愛逾生命,而我卻如同陰溝裡的老鼠,躲躲藏藏?母后可知,這些年,我為了能與離九淵比肩,寒冬之日,於玄冰深潭之底,七日七夜,淬鍊筋骨,卻因寒毒入體,周身血液凝固,險些連命都搭上了,直到今日,每逢陰雨之日,全身骨骼如螞蟻噬咬,痛楚難當”。

說到這裡,他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又道:“父皇駕崩時,給離九淵留下的是太平盛世,肱股之臣,可他愚蠢自大,狂悖多疑,硬生生地將祖宗基業交到了天巫教的手上。而我,一步一步走上天巫教大祭司的位置,母后,你可知兒子付出了多少心血?”,方才兵敗的時候,他雲淡風輕,從容至極,仿若高高在上的神只,如今在自己母親面前,終於有了一絲平凡人的樣子。

“你這個孽障,要抱怨就怨自個兒命不好,哀家一生榮寵,卻誕下雙生子,淵兒是兄長,比你早半個時辰出生,他是哀家的嫡長子,也是哀家唯一的兒子,而你“,皇太后眼裡充滿了蔑視,一字一句地說道:”只是一個掃把星”。

南砣伽微微低垂眼瞼,一動不動,只是放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

“當年,哀家入主中宮之位,先皇寵愛有加,風光至極。不到一年,哀家便有了身孕,彼時哀家在後宮風頭無兩,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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