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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打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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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人自沈佑去世後的第一次見面,沈佑戰死的訊息傳入帝都時,燕同律不便出宮,只得命人送去了沈月明最愛吃的弗章魚,聊表慰藉。

沈月明看著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百般不易,不由悲從中來,竟“哇”的一聲,撲到他懷中大聲地哭了起來。

自從爺爺去世後,她的心裡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焚燒著她的五臟六腑,燒乾了她的骨髓,燒穿了她的皮骨,每時每刻都在刺骨剜心地疼痛著。可是偏偏又哭不出來,喊不出來。想要放聲大哭的時候,空洞乾澀的眼睛裡卻偏偏擠不出半滴淚水,所有的苦楚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中,找不到宣洩口,幾乎就要被活活悶死了。

燕同律小心翼翼地環住她的腰身,輕輕地拍著後背,阿月自幼好強,半分不肯讓他,這次是真的傷心了。夜晚的風輕輕拂過,衣袖翻飛,髮絲輕舞,硃紅色的皇子服簇擁著銀色的戰甲,這是一場令人感慨萬千的重逢……。

沈月明的哭泣聲越來越小,漸行漸止,而後歸於平靜。

看著燕同律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袖口,她自動忽略掉的,某人肩膀上亮晶晶的可疑物質,沈月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肥爪,囁嚅地說道:“殿下,我不是有意的……”,說完還在空中劃拉了幾下。

燕同律反手拍拍她的頭頂,說道:“託你的福,本王的這件衣衫怕是不用穿了”,沈月明聞言,“啊”了一聲,臉上紅雲更甚,燕同律笑著說:“離京之時,父皇已親口允諾,待勞軍歸來,便正式冊封我為太子,這身親王服制的衣服可不就不用穿了麼?”。

沈月明聞言,眼裡閃過喜色,歡聲說道:“那就提前恭賀殿下晉封之喜了”,話音未落,又聽見燕同律說道:“不過,這次能否成功晉封,還要看沈大元帥能否一鼓作氣擊敗北陵,收復寒江關”,他斂服一禮,道:“有勞沈帥了”。

心中大窘,沈月明低聲說道:“殿下又尋我開心”,燕同律見她恢復了往日的精神,略感寬慰,他的功名,他的權位,當然是他自己去爭取,只希望阿月這一生能夠平安喜樂罷了。

遠處的晚風徐徐而來,四處靜溢無聲,過了良久,沈月明幽幽地說道:“幼時上家學,先生講到‘命如草芥’一詞,說起亂世之中,天下黎民,百姓蒼生如同野草一般,任人踐踏,由人宰割。所幸我們生在盛世,國泰民安,天下富足,可享一世安穩。可是如今,我才發現,原來處處都是亂世,安寧並不長久”。

說到這裡,她的眼角微泛銀光,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山地,說道:“殿下你看,那裡埋葬的,就是這次戰爭而犧牲的將士,他們的屍身大都殘缺不全,還有很多人永遠沉在了這冰冷的欒梁河底,連屍身都尋不回。戰事膠著吃緊,戰場打掃得也很匆忙,他們便被這樣層層疊疊地堆積在一起,一抔黃土就地掩埋,甚至沒辦法為每一位英烈立墳刻碑,他們的生命在這裡,被永遠地終結了。他們的後人甚至都找不到可以祭拜的地方,人命真的連一根草都不如。那些身處廟堂之高的人,嘴裡說的盛世安穩,卻不知是多少人的鮮血凝結成的”。

燕同律聞言,靜默無語,他出身皇族,自幼被服侍慣了,雖說將士可敬,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他開口說道:“阿月,他們都是我大顯最可敬的將士,戰事一起,犧牲自然在所難免。他們是軍人,保家衛國本是天職所在,他們守護的人之中,亦有他們親近之人。這般結局雖然慘烈,但也算是死得其所,當無怨言,就算時光流逝,亦能為後輩所銘記,戰場便是他們登上榮耀殿堂的必經之路”。

他平靜地看著她,神情愈發嚴肅,“阿月,眼下並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寒江關還在北陵手中,父皇這次命我前來,就是衝著寒江關來的,若不能一舉收復失地,恐怕這次戰爭的功勳就會被抹殺,而這些長眠於此的英烈們恐怕也無法得到應有的撫卹”。

頓了一頓,燕同律沉聲繼續說道:“大戰在即,你是三軍統帥,數萬將士的生命盡握你手,當以雷霆之勢,天威之怒,收復我大顯國土,此為天道”。

遠處的天邊剛吐了一抹白,沈月明換上一身便裝,悄然走出賬外,她身穿一襲玄黑色的外袍,左右袖口綴上金線編織的雲海紋,腰間戴了一個天青色的流蘇吊墜,一頭烏髮高高束起,顯得格外幹練挺拔。

燕朝歌斜靠在帳門外,笑得一臉雞賊,昨日沈月明便命人告知他,今日要外出查探,這絕對是個難得的好機會,能夠有時間與她單獨相處。

蕭簡靜靜地站在不遠處,一襲白袍,像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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