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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反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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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島,原子輻射的神秘後果在八月七日拂曉開始顯示出來。前廣島大學地質學家長岡省吾試圖穿過瓦礫到學校去。他是不久前入伍的,出於對學校命運的擔心,開了小差,步行好幾個小時回來。他幾乎無法測量這個無邊無際的廢墟。在爆心點附近的護國神社,他筋疲力盡地一屁股坐在石燈籠下。他覺得周身象針刺一樣。

這是輻射!

他幾乎立時跳起來。隨後他發現石燈籠上有個奇怪的人影印,其表面已部分熔化。他的腦海中馬上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

原子彈!

日本必須立刻投降。

或許,他是第一個意識到這是什麼炸彈的科學家,儘管他只是一個地質學家。

在分散在廣島市內的上百個急救站裡,面對在爆炸中受傷的傷員,醫生們同樣都感到困惑不解。病人的症狀是那樣奇怪,醫生們懷疑敵人用了某種酸性毒氣散佈桿狀菌痢疾。有些受害者的臉只一面受到灼傷;奇怪的是,有些病人臉上竟有鼻子或耳朵印。和長岡一樣,紅十字醫院的重藤醫生也曾聽說過原子能,他猜想病人是受了原子輻射。他用一個簡單的x光檢查器檢查了醫院的牆壁。他發現讀數很小,得出結論認為呆下去是安全的。

原子後遺症是無法預測的。一等兵下山當時是離爆心地點最近的人之一。在閃光前,他是近視眼。現在呢,透過眼鏡看,一切物體都有點模糊。是不是眼睛要瞎了呢?他把眼鏡摘掉,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極好的視力,這或許是個好訊息。但他的頭髮卻不斷往下掉,他也有著成千上萬人有的那些病症:先是噁心,接著便是嘔吐,以後又是瀉痢、發燒。其它反應不一而足,總之,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而有些受害者身上出現亮斑——有紅的,有綠中帶黃的、有黑的、也有紫色的,但大家都活著。那些身上沒有明顯斑點的倒是立刻死了。有個人手被灼傷,沒加理會,後來竟吐起血來。為了減輕痛苦,他把受傷的手浸入水中,然後他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東西,藍顏色,象煙似的從手上冒出來。

所有餘生者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這種恐怖感又因某種模糊的內疚感和羞辱感而加劇: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對親友和鄰居的哀求置之不理,使他們繼續埋在燃燒著的廢墟中。死者在臨終前的痛苦的聲音在他們腦際縈迴。失掉孩子的父母不斷責備自己,失掉父母的孩子認為這是對自己某種過錯的懲罰。這個悲劇把日本人的複雜而親密無間的家庭生活結構打得粉碎。

在東京,狂熱的陸軍不願承擔投降的責任,反而對一個主要城市全部被毀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意義提出疑問。外相建議接受昨天剛剛前提出的“北平宣言”,那是華北行政公署釋出督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宣言,而且很有條理地指出,原子彈已急劇改變整個軍事形勢,為軍方提供了大量結束戰爭的理由。以至於陸軍認為重光這個建議並沒有什麼值得可取之處。

“這種行動是不必要的,”陸軍參謀總長杉山元反駁說。“另外,我們還不清楚那是不是原子彈。”只有管明棠才這樣說。它可能是某種詭計。應該立刻派日本著名核科學家仁科芳雄博士前往廣島進行實地調查。

當仁科博士和情報局局長有末精三中將就要在立川空軍基地上飛機時,空襲警報又狂吼叫起來。有末中將令仁科博士等警報解除後再走,自己則帶了幾名部下立刻起飛。黃昏時,飛機抵達廣島。有末將軍曾見過許多被燃燒彈燒成廢墟的城市,一般說來,這樣的城市總有餘燼,臨時搭的廚房也會有炊煙,總有些活人活動的跡象,但是,在他飛機下面的這個城市卻是一片毫無生氣的荒漠。

沒有煙,沒有火,什麼也沒有。連條街道也看不見。

駕駛員轉身喊道。

“閣下,這就是廣島。怎麼辦?”

“著陸!”

飛機在港口附近一塊草地上降落。有末下飛機後,發現地上的草,都呈奇怪的泥土色,並向瀨戶內海的方向倒伏。前來迎接的是個陸軍中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他的臉的左半邊已被嚴重灼傷,右半邊卻完整無損。有末乘汽艇來到船舶司令部。在碼頭上迎接他的是陸軍士官學校時代的朋友馬場英夫中將,看到有末,馬場便報告道。

“現在廣島既沒有水也沒有電,所有的一切都崩潰了。”

然後兩位將軍在露天一張長木桌旁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蠟燭照明,此時馬場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談起他女兒如何在上學的路上被炸死。

“不僅是我的女兒,還有成千上萬無辜的孩子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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