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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禍根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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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場很奇怪的夢,夢中的我變成了一個木偶,被繩索牽扯著四肢,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我身後,不斷扯拽著繩索,控制著我的行動。 那陰影究竟是誰? 我曾無數次的回頭,可每一次回頭,都會被繩索扯著腦袋轉回去,偶然一瞥,那好像是一尊衣衫襤褸的骷髏。 再後來,沉寂的黑暗中響起一道憤怒的咆哮——君子,永不為奴! 那一聲怒吼像是沙場激盪起的戰鼓之音,點燃的不僅僅是我的熱血,還有靈魂,然後,我瘋狂掙扎,扯斷了身上的繩索,奮力衝殺了出去,雖然前方可能仍舊是死路一條,但我卻渾身輕鬆,恨不得張開手臂擁抱眼前的天地,有種難言的幸福之感,彷彿片刻的自由足以讓我一生回味,然而,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掙脫的時候,身後不知何時又冒出了一條繩索,將我狠狠拉拽了回去。 隱隱約約,我聽見了那具骷髏骨發出陰森的笑聲…… 然後…… 我醒了。 睜開雙眼的剎那,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逼仄陰暗的病房,充斥著濃濃的藥水味,中間還混淆著一些難聞的體味以及絲絲縷縷的煙燻味。 顯然,這是一家很小很小的診所,狹長的病房最多不過十個平米,卻塞著四五張病床,床單發黃,上面還有菸頭燙出來的窟窿,不知多久沒有清洗了,我腦袋一歪,能嗅到床單上有一股濃郁的腳臭味,不知是哪個缺德到冒煙的主兒曾經腳擱在這邊睡覺,臭氣經久不散。 我的病床是在門口的,順著敞開的門戶能看見外面的長椅上七倒八歪的坐著幾個婦女在打吊瓶,裹著頭巾,臉上頂著兩抹高原紅,看起來頂多就是個感冒的風頭鬧熱,一個個的卻像是得了什麼重症一樣,一會兒“哎呀呀”的叫喚,一會兒又“嗯哼哼”的呻吟,不知道的還以為馬上就要歸西了…… 這等酸爽的架勢,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不用說,這絕對是在我的老家,老家的婦女同志們一生病就這架勢,大概是方言的原因,好像唯有往那一歪哼哼兩聲別人才知道她們很痛苦似得,記得小時候冬天流感盛行時,各家診所站在門外就能聽到這種怪異的腔調。 短暫的呆滯後,我漸漸回過神來。 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繃帶幾乎將我纏裹成了個大粽子,就連脖子也在劫難逃,腦袋除了能左右晃動一下外,基本上是抬不起來的。 這樣的束縛雖然難受,但好在沒有缺胳膊短腿。 對此,我甚為滿意,能從一個獸醫的手底下活下來,這堪稱奇蹟,不能過於苛求,當然,我也犯不上感謝那位疑似熟人的醫生,不是我剛愎自用,而是我覺著自己能活下來第一得感謝蠱王,第二純屬我命不該絕,讓他在我身上動刀子,那根本不是做手術,是在補刀收割殘血。許是在病床上躺的久了,我渾身麻痺,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雙手撐著床艱難掙扎,準備坐起來。 “你醒了?!” 一張憔悴的臉忽然冒了出來,赫然是張歆雅,此前我都沒注意到身邊睡著個人,她眼裡充滿血絲,髮絲凌亂,因為長時間沒有洗漱,原本白皙的臉蛋兒看起來晦暗無光,不過見到我醒來,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 看她這樣子,只怕不知道在這裡陪伴了我多久,我心下頗為感動,輕輕道了聲謝。 “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謝什麼呀?何況還是我老舅傷的你。” 張歆雅嘆息一聲,手忙腳亂的把我扶著坐起來,我這才注意到,無名氏戰袍上的那一角碎布仍舊纏掛在我的手臂上,鮮紅刺目。 我的思緒不禁又飄飛到那座兇機重重的墓穴裡,沉默片刻,詢問道:“師父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但傷到了根本,可能要修養很長時間。” 張歆雅說道:“不過,他說自己的傷不是醫院能看的,不肯就醫,沒辦法,老白和鷂子哥只能帶他去縣城臨時租了個屋子,讓他在裡面靜養,順便等你恢復。” 她始終在默默觀察著我的神情變化,似乎是擔心我會記恨師父,言辭很是謹慎。 我跟她說,其實我已經大概能猜到一些了,不會對師父有什麼芥蒂,沒有他我現在興許命都沒了,怎麼可能會有恨意? 張歆雅這才放心下來,搖頭道:“我去看過老舅一次,他的狀態很差,但沒有你嚴重,也跟我講了一些事,其實他那一劍,斬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命,而是你的命運!” 張歆雅斷斷續續的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我。 自從與水王爺遭遇後,我師父心裡就覺著這件事情過於蹊蹺,那無名氏的心思太難揣測,貿然與對方見面,只怕不會有什麼好事。 於是,在我跟著陰奴離開後,他叫上老白去了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施展了一門手段,請了清微道的歷代老祖宗出來,借了老祖宗的力量,直接封在了自己的一雙手臂裡面。只是,那力量太大了,他難以承受,對身體造成了沉重的損傷,而且,必須得由一個足夠厲害的存在操刀,才能徹底封住,不然很容易洩露一些蛛絲馬跡,讓無名氏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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