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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上身了嗎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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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老人推開玻璃門的畫面,出現在蔡根的腦海裡。 一雙破了洞的勞保棉鞋,露著棉花的綠軍大衣,充滿皺紋的臉上全是凍瘡。 拿著豆包的手也因為勞作全是口子,不敢往前遞,好像怕人搶一樣,只是抬到胸口位置展示,好像拿著什麼寶貝, “老闆,我自己做的豆包,5塊錢,10個。” 當初那個老人的眼神,是羞澀的,是靦腆的,是被逼無奈的,是能讓蔡根感同身受的。 所以,買了一連豆包。 去年,老人又來了,軍大衣已經換成了黑棉襖,豆包已經從5塊錢漲到了10塊錢。 在老人的眼裡,還能看見因為漲價而不好意思的神情,蔡根沒有買,而是同意可以換份飯給老人。 今年,老人那嶄新的口罩,雪白的手套,結實翻毛棉鞋,說明老人的日子已經變好了。 蔡根卻在老人的眼神裡,什麼也沒看到,如果非說有什麼,那只有被拒絕的怨恨。 地上的老人,看蔡根好像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被傷害了自尊心。 倔強的站了起來,拖著扭曲的大腿,向前一步,隔著吧檯,伸出了沾滿鮮血的線手套,抓向了蔡根的脖子,嘴裡還憤怒的大叫, “都怪你,你要負責,你要...” 蔡根正在神遊,對老人伸過來的手,由於失神,沒有閃開。 脖子被抓住了,那白手套是黏糊糊的,力量很大,掐得很疼。 反應過來,本能的抓向老人的手腕,當抓住老人手腕的一剎那。 蔡根的意識突然被帶離了身體,一個晃神,出現在一個小夥子的身體裡,手也沒有鬆開。 滿眼漆黑,不能說話,不能動,完全體驗著小夥子的感受。 而且,那種感同身受很不美好,非常不美好。 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讓蔡根想死。 牆上的石英鐘忽快忽慢的走著,讓時間不停歇的流淌,絲毫沒有等待店裡一動不動的蔡根,更無視了同樣不動的賣豆包老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蔡根回來了,帶著一份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回來了。 當然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賣豆包的老頭。 老人回過神以後,快速的鬆開了抓住蔡根脖子的手,開始不顧一切的向後退。 由於大腿不能很好的掌握平衡,摔倒在地。 手上的豆包都顧不上了,雙手快步撐地,努力的向後退去,直到後背頂著玻璃門,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 剛才由於激動變得血紅的雙眼,已經沒有了戾氣,全是恐懼,顫抖的問道, “剛才那個是誰?我去哪裡了?” 蔡根擦了擦脖子上沾染的血跡,很黏,揉了好幾下脖子,才從疼痛中緩解,看著老人的神情,心裡越發憋悶, 我又不是死人,咱們誰怕誰? 看老人離自己很遠,已經算是最遠距離了,第一次見死人的驚慌已經平復了,又點上一顆煙,淡淡的說。 “剛才那小夥是上個月死的,才24歲,礦井瓦斯爆炸,被悶裡面了,瓦斯把地下水煮開了,他在水裡泡了9個小時。” 那狹窄的空間,身上的石頭,滾燙的開水,拼命的嚎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蔡根整整體驗了9個小時。 抽了口煙,繼續回憶說, “小夥子從小是孤兒,以前吃了很多苦,老婆懷孕8個月,不想讓自己孩子像自己一樣吃苦,所以加班攢月嫂錢,結果沒出來。” 那頑強的求生欲,那對未出世孩子的期許,那對妻子的牽掛,伴隨著巨大的痛苦,折磨了蔡根整整9個小時。 又抽了口煙,有點唏噓的繼續說, “孩子這個月早產了,是個兒子,爺倆沒見上面,就差了1個月,都沒見上面。”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那麼沒了,還沒得,這麼可惜。 沒敢再接近吧檯,老人開始想離開,不想和蔡根處在同一個空間,試探的說, “老闆,那我走啦?” 蔡根好像還在尋思自己剛才說的話,沉浸在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早亡的遺憾中,也沒走心,回答了一句, “恩,走吧。” 老人扒開了玻璃門,逃命一樣從開啟的門縫裡爬了出去,爬過餐館門口的燈光,消失在夜色中。 玻璃門上的鈴鐺,清脆悅耳,也打亂了蔡根的沉思,摸了一把臉,竟然全是淚水。 自己被老頭嚇哭了? 不是,應該是為那個年輕人的經歷,感到了惋惜,就差一個月,就能見到兒子。 努力活著有什麼錯?努力賺錢有什麼錯?努力讓兒子生活得好點有什麼錯? 沒有錯,為什麼要承受那種痛苦? 小夥子堅持了9個小時,蔡根也一樣經歷了那9個小時,除了在心中出現了很多為什麼,只剩下滿臉淚痕。 雖然沒到9口,蔡根還是煩躁的按滅了菸頭,自己這算是遇上靈異事件了嗎? 抓住老頭手腕的那一刻,自己和老人有了共同的感受,看到了同樣的畫面。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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