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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2章 番外篇——半碗羊肉燴麵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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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坐上一輛車,七八個小時後,來到一座破舊的二層小樓前。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錯了,開車的那個人每次的樣貌都不一樣,但我卻有一種很詭異的直覺。 司機是同一個人。 有時候,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時候,又是個舉止優雅的中年美 婦;也有時候,是個頭大脖子粗,滿臉麻坑的中年男人。 我確定,她是個女的,之前跟我認識。 只是我記不住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以前到底跟我有過什麼交集。 好在她可能是知道我的記性不太好,每次來接我的時候都會笑嘻嘻的看著我,主動說一句。 “陶隊,胡小蝶前來報到。” 我木然的朝她點點頭,也不知道“陶隊”這個奇怪的稱呼意味著什麼。 無所謂了,我早就習慣了各種人強加給我的那些不同的稱呼,什麼“陶大師”“小多餘”“小師叔”“陶大哥”“多餘弟弟”等等等等。 最過分的是,有個很漂亮的女人,名字叫夏天的。 雖然我記得從來就沒跟她見過面,一直都是電話聯絡,可每次在電話裡聽到她的聲音,我的腦子裡就會立馬浮現出一副清晰的畫面。 十七八歲,身材曼妙,臉龐精緻,穿著時髦,眼含桃花。 她風擺楊柳一樣的扭到我身邊,突然就軟塌塌的靠在我身上,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蛇似的。 “親愛的,小心肝兒。” 我猛的打了個哆嗦,趕緊把她的臉從我腦子裡摳了出來。 去她奶奶的,能這麼叫我的只有任詩雨一個人,我才不會答應她。 見我沒有什麼反應,那個叫胡小蝶的女人眼神黯淡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笑嘻嘻的神色,還調皮的朝我吐了吐舌頭,伸手扶著我上車。 車子緩緩減速,停在一棟二層小樓前的空地上。 隔著玻璃看過去,那棟樓很破舊,牆上連油漆都沒刷,露出了坑坑窪窪的紅磚。 唯一上了漆的地方,是臨街的那面牆上用白色油漆畫了個挺大的圈兒,裡邊寫著個“拆”字。 很多人聚在這裡,一樓和二樓人滿為患,就連門口也蹲著不少人,一手端著個大碗,另一隻手抓著筷子,指尖裡捏著蒜瓣。 “唏哩呼嚕”吃麵條的聲音伴著漫天的香氣一起湧進車窗,胡小蝶熄了火,歪過頭看著我。 “陶隊,到了。車裡有柺杖,要不要……拿給你?”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我愣了一下。 “柺杖?用不著,我能走。” 胡小蝶輕輕的嘆了口氣,下車幫我開啟車門,攙扶著我慢慢走下車。 今天,我照例是個瘸子。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每次該來這裡的那天,我都會犯這同一種病。 只是平時我瘸的時候,腿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早就適應了一高一低的狀態。 但現在呢,我的左腳卻隱隱傳來了一陣痛感,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的,只能在胡小蝶的攙扶下用右腿一蹦一跳,但左腳上傳來的疼痛卻更厲害了。 飯館的大門四敞大開,一眼就能看清楚裡邊的情形。 除了食客之外,就只有一個約摸著三十歲左右,走路跟我一樣一瘸一拐的男人,看起來像是這家飯館的老闆。 他的胳肢窩裡夾著副柺杖,行動很緩慢,喘著粗氣煮好麵條,然後慢悠悠的端給客人們,再艱難的爬上二樓,收走空碗。 胡小蝶扶著我走進飯館大門,那個男人的動作微微一滯,回過頭來。 “來了?你……還沒死呢。” 他跟我直直的對視著,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表示他以前跟我有仇,還是熟稔到了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地步。 “你不也沒死呢。” 我下意識的開口回了一句,男人輕輕的勾了一下嘴角,揚聲喊了一句。 “各位,都散了,今兒個算我請,都回吧。” 他說的是一口很純正的中州話,我挺奇怪的,這裡應該是中原,他卻沒有一丁點兒方言口音。 “那不中,哪能讓恁請嘞。二小子,這是來朋友了吧?行,恁倆好好說會兒話,改天俺們再來。唉,這店開了幾十年,眼看著快拆了,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上你做嘞這口面。中了,五塊,走了走了!” 誰知眾人卻不肯讓老闆破費,紛紛掏出手機掃了五塊錢,這才漸漸散去。 我也總算是知道這座破舊的飯店為什麼會生意興隆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有如此感人的物價。 即便是在生活水平不算高的中原郊外,五塊錢一碗的麵條也實在是太便宜了,所以這些人才會烏泱烏泱的來給老闆捧場。 眾人很快散去,店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老闆關上大門,夾著柺杖進了後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放著空無一人的一樓不坐,非要抓著搖搖欲斷的木質樓梯扶手,咬著牙忍痛跳上二樓,坐在一張桌子旁。 不多一會兒,老闆端著一碗麵吃力的走上樓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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