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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4章 番外篇——有那麼難聽嗎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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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保持了很久很久的習慣,具體多久呢…… 記不清了。 每個周我都會去一趟虎坊橋附近的一個小戲園子,跟一個女孩兒唱戲。 她叫我“陶叔叔”,那些來看戲的人,都叫她“肖老闆”。 其實吧,我連自己是怎麼學會唱戲的,也記不清楚了。 甚至可以說,我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唱戲,因為我好像就會半生不熟的唱上那麼兩出,而且也只是會其中的一小段。 一出是叫《霸王別姬》,另一出是叫《洪羊洞》。 每個周的這一天,就像是有人拉著我的腳一樣,讓我不由自主的走進那個小戲園子,然後很自然的進入後臺,就會看到一張畫著油彩的臉對著我笑。 “陶叔叔,您來啦。時候差不離兒了,上妝吧。” 我依言坐在一把椅子裡,正對著一面大鏡子,微微揚起頭。 女孩兒走到我身邊,拿起油彩和筆來在我的臉上輕輕抹畫,一道道冰涼弄的我的臉麻癢癢的。 不多一會兒,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張黑白分明的大花臉,就跟個大熊貓似的。 我記得這個角色形象有很多名字,項羽,項籍,夫君,大王,西楚霸王。 我所會唱的這一段裡,是跟這個給我上妝的女孩兒對唱的,她叫我“大王”。 女孩兒化完妝,我有點兒急切的朝門外探了探頭。 “到點兒了嗎?” 女孩兒沒回答我的話,她輕輕嘆了口氣,撫摸著手裡的兩把寶劍。 那兩把寶劍略顯陳舊,長長的劍穗呈現出了暗紅的顏色,就像是…… 有人不小心把血沾在了上邊一樣。 “整整六年了,除了咱自己人,就沒有一個正經能留的下來的聽客。這裡的租金齁貴齁貴的,您給我的那張卡……唉,雖說是裡邊的錢還挺多,可這麼糟踐下去也心疼人啊。陶叔叔,這……值嗎?要不咱以後就甭唱了,您把這錢拿回去,夠您和瑩瑩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 女孩兒一臉愁容的看著我,我回過頭來,油彩下面的臉色無比認真。 “值,要唱。” “那……那唱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女孩兒的臉色略顯焦躁,我“哇呀呀呀”的吊了幾聲嗓子,扯著身上的蟒袍做了個亮相的姿勢。 “那就唱到尚家班主他回呀~來罷!呀呀呀呀……” 我一邊念著自己胡謅的戲詞兒,一邊搖動著手裡的馬鞭,踏起臺步走出了化妝間。 身後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息,隨後女孩兒就跟著我一起走到了一塊紅色幕布的背後站好。 略一停頓,女孩兒轉頭朝旁邊的樂隊點了點頭,一個白頭髮的老者掐滅了手裡的菸頭,拿起了一個像是敲木魚用的小木槌來。 “噠,噠,噠噠令噠一噠噠噠……臺!” 隨著幕布緩緩拉開,胡琴緊接著拉出了過門,我的心情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唱這幾句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唱。 但每次幕布拉開,我站在戲臺上,看著臺下那稀稀拉拉的幾個面孔很熟悉的觀眾,我就會忍不住精神抖擻,非常想要把我僅會的這幾句戲詞兒唱給他們聽。 我晃了晃腦袋,手裡的馬鞭輕輕的轉了個圈兒,努力的用右邊那隻耳朵仔細的聽著胡琴的音調。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啊~何!” “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淚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憂如何?” “如此,有勞妃子!” “如此,妾妃獻醜了~” 女孩兒手裡的雙劍突然疾速的上下翻飛了起來,兩條暗紅色的劍穗化成了兩道殘影,在我面前不斷的流轉,慢慢的愈加模糊。 我的視線中似乎是出現了幾張很熟悉的臉龐,但我每次都看不清楚那是誰。 也或許…… 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他們吧。 “好啊,好!!!” 臺下傳來了一聲喝彩,緊接著,那幾個稀稀拉拉的觀眾就齊聲叫好,掌聲不要錢一樣的響了起來。 我站在臺上,一直都保持著一副很霸氣的站姿,其實我也很想給這女孩兒拍巴掌。 她唱的好,演的更好。 此時她的身子就像是陀螺一樣,在舞臺上不停的旋轉著,手裡的雙劍幻化成了一片細碎的銀光,映照著殷紅似血的劍穗,淒涼絕美。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臺下的叫好聲如春雷滾動,有一個四十左右歲,穿著華貴,油頭粉面的男人更是站在了桌子上,喝彩喝的聲嘶力竭。 “好!好!肖老闆,牛掰!!!欸,你們聽聽,你們瞧瞧嘿!這唸白,這唱腔,這扮相,這身段,這派兒,這範兒!是不是跟火丁老師比都不差,是不是?!” 我好像認識他,有一次他還想在我家蹭飯,結果飯是一口沒吃著,還被我抽了他一整盒煙。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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