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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說道說道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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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成?”

“成?”

“不成?”

“快說快說你快說!”

“到底成不成?”

“這跪也給你跪下了劍也給你拿來了,你這又是——”

“我求求你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與這宿老大說話甚是費力,任你心急如焚百般求肯,他自不緊不慢只顧坐著喝酒。把玩著一柄劍:“墨練墨蓮,奇花異劍,呃,有點兒意思,有點兒意思。”宿道長撫劍自語,好似兩隻耳朵沒有聽進去一句話,完全不理會跪在地上苦苦求肯的方道士。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般跪他作甚?自是有求於人,而且這個事兒,非他不可!

一年之前是這般,過了一年還是這般,心也收了,功也練了,可是方殷知道自己還是一般,絲毫沒有勝算。一個人知道得越多,就會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更多,就像修內功習劍術,此時方道士是入了門兒,可是入了門兒才發現裡面天大地大,而自己和人家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這是一種進步,可也實在打擊人!

只有靠宿老大了,他一定有辦法!方道士直直跪在地上,愁眉苦臉又裝可憐。宿道長以指輕彈劍身,錚錚有聲:“這把劍,借我玩兒兩天。”好好好,只他答應,便是給了他也成,方道士連連點頭接著哀求:“你教我,成不成?”宿道長點頭道:“成。”不說是不說,說來乾脆利落,方殷聞言一怔,卻又不敢相信:“真的?成?”宿道長放下軟劍,端杯喝一口:“也不成。”

“你!”方殷怒氣上湧,跳起來大叫道:“你這是給臉不要,整日裡就知道裝神弄鬼,哼!妖道!”宿道長微微一笑:“你裝我也裝,大家都在裝,跪我我自不理,罵我我也不妨。”這事兒確也不怨人家,這回是某人自己要跪的,方道士一時無話可說,大生悶氣卻也拿他沒辦法。終於,宿道長淡淡道:“說說,要我教你什麼?”

方殷心裡一喜,連忙道:“教什麼都成,只要能打敗他!”

宿道長搖頭道:“是你去打,又不是我去,我可保不準——”

“只要有一線勝機,就成!”

“我想想,呃,什麼叫做一線?”

“一線就是,一線!你又來!”

“多寬?多長?多高?多厚?什麼樣的線?紅的黑的黃的白的?”

這人說起來那是相當的不靠譜兒,你說東,他指西,你要狗,他給雞,但凡方道士自己還有一丁點兒辦法也不會來求他了,向來如此!可惜方道士自己連半丁點兒辦法都沒有,而如今距離中秋比武已經只有,三個月!方殷無可奈何,伸手指道:“看!那個,一線!”墨練靜靜伏於桌上,筆直伸展,劍身窄窄正是一線——

“明白了。”

宿道長點頭,凝視思索,竟似當了真。全是廢話,說了也是白說。方道士心中悲苦,哎聲嘆氣間忽又想起一物:“等等!給你看看,這個!”是那包袱,被呂老道沒收的包袱,當年方道士曾經苦苦尋找也找不到的包袱。說來也是氣人,其實包袱就在方道士的隔壁,幾年來不過一牆之隔!罷了罷了,那些並不重要,如今的方道士便是趕他他也不跑了——

物是人非,早已。

黃金白銀光暈奪目,紫色貂皮依然光鮮,卻不是,卻不是,卻是那捲泛黃麻紙:“你看!你看!”方道士鄭重開啟鋪到桌面上,面色期冀。看著麻紙,想的卻是老薛,在方殷的心裡大鬍子老薛正是一個武功蓋世的大英雄,儘管有些不著調!此物為何,修練內功之法,老薛必有深意,方道士今日來時匆匆看過幾眼卻也看不出甚麼門道兒,正好拿來給這神道兒的看看,只盼是使人一步登天天下無敵的大大的,神功秘籍!

神功有名,卻也忘記,早已。

只是屏聲靜氣。

宿道長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哪裡來的?”

說來話長,長話短說。

“別人送給我的,說是甚麼青,青,甚麼錄來的。”

“青冥天錄。”

方殷一拍大腿:“正是!”忽瞪大眼睛,直似見了鬼:“你,你怎知——”

說來話長,那就不說。

宿道長低頭去看,又不說話了。

“好不好?好不好?是不是很歷害的武功?你說你說,你快說!”果然神道兒,竟是個識貨的!方道士自是急不可耐,當下連連催促!

卻見!

不見真人面容,但見眼淚一滴!

一滴,兩滴,三四滴。

滴滴落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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