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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兇漢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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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破曉,紅riyu出。

悠遠的晨鐘,將古城喚醒。

街巷中小販吆喝聲四起,開始了一天的生計。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貧苦人家,偷半天懶便少了一天的進項,如何能填飽全家老小的肚皮?小販們頂著寒風,肩挑背扛手推小車兒,陸陸續續向城東行去。

城東早市。

只在眨眼之間,街上便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街邊一應糧店油店小吃店、書店布店雜品店紛紛開張;路旁更是五花八門:賣青菜的、割豬羊肉的、販鹽的、宰魚的,又有賣香的、磨刀的、煮粥的、磨剪刀的,三百六十行,各顯神通。人生最要緊之事,便是吃飯睡覺兩件,混口飯吃啊!可吃飽了還要蓋房子成家,娶媳婦暖床,生孩子傳宗接代,又似件件不能少呢!

掙罷……拼罷……

時是隆景十三年間,天災不少,旱啊澇的,好在世道還算太平。只要兵禍不起,ri子便能安穩過下去。十年前那場大戰,千瘡百孔,血流成河,江州實在是大傷了元氣。天道輪迴,萬物生滅,烈火焚過,野草又生。

“二歪、小六子,你倆守南頭兒!”

“禿子、老八,你倆去北頭兒!”

“餘下的,都去拉皮條!”

循聲望去,只見眾人紛紛閃避處,一眾骯髒小丐湧到街頭。中間一人大聲發號施令,正是那叫花頭兒小方子。眾小丐每ri裡便是做這套功課,熟門熟路,眨眼間分散開來,各自忙活去了。小方子自顧亂逛,與眾小販大聲招呼,大叔大娘二哥三嫂的亂叫。路邊一人正挑撿挑鮮魚,抬頭驚訝問道:“什麼?拉皮,呃,小孩兒也能幹這麼?”旁邊一人遲疑道:“這,說不好!許是哪個窯子生意不紅火?這時辰也不對啊?”

怨不得二人大驚小怪,這“拉皮條”乃是小方子一夥兒用的行話,說白了就是挑著衣裳光鮮的,隨著人家屁股後面討要的招術。乞丐頭兒每過大小青樓門口,總見一濃汝胖婦,或一猥瑣瘦子在門口與人拉拉扯扯,時而眉開眼笑,時而神秘低語。被拉的漢子害羞臉紅也好,矜持推卻也罷,往往便進門去狂使銀子去了,十有九中!小方子大是驚訝,打聽半天,才知這叫作——拉皮條,想到自家有一門技術十分神似,便自行用上了。豈不知於客人而言,此拉非彼拉,叫人家拉上那是心頭火熱,yu拒還迎,讓自家找上只會惱火厭煩,避之不及!

這條街是一眾小丐討生活的地盤兒,世道雖是艱辛,方老大帶著眾小丐白ri行乞,傍晚去城外荒野打鳥攆兔,摸魚捉蛙,夜宿破廟,ri子也是一天天地過來了。ri已三竿,鬧市人流漸漸稀少,一些小販也拾掇收攤了。南頭兒小六子幾人縮在地上,面前放個破碗,哆嗦身子著作可憐狀,街中的幾小丐猶自東奔西竄,拉人衣角,苦苦糾纏不休。小方子正給賣蘿蔔的王老爹收攤子,忽見人叢中一陣亂,大大小小一夥人擠了過來——

“四哥,就是這小子!昨天放狗咬我!哼哼,還好我跑的快!”帶頭兒的小胖子冷笑指來,正是昨夜廟裡那胖頭。後面一瘦高青年撥開眾童,晃晃悠悠踱了過來。此人面皮發白,一臉麻子,外號兒麻四。麻四伸長脖子,將一張麻臉湊近了,左瞧右瞧:“嘖嘖,我道是哪個!小方子,平ri裡四爺揍的你還不夠麼?又惹俺家胖頭?哼哼!”此人大有來頭兒,單槍匹馬創立黑虎幫,更廣收小弟,成ri領著一眾小混混偷雞摸狗,打架鬥毆。小方子平ri沒少受他欺負,自知惹他不起:“四哥,這回是胖頭硬要和我鬥狗的!我也沒叫狗咬哎呀!”話音未落,啪一聲響,臉上火辣辣已重重捱了一記耳光!

“敢還嘴?”麻四冷笑道:“少他媽廢話!賠錢!”小方子強忍怒氣:“甚麼?賠啥錢?”麻四哼了一聲:“你把我家黑熊怪嚇病了,至今高燒不退!藥錢共計,呃,一兩銀子!”

“一兩!”小方子吸口涼氣,雙手伸進懷裡上上下下亂摸。麻四見狀雙目一亮:“怎樣?”小方子苦著臉拿出手來,慢慢張開——

髒兮兮的手掌上,一物圓中帶方,傲然泛出一抹黃暈。

隆景通寶,一枚。

“當老子要飯的麼?敢消遣四爺!”麻四勃然大怒,反手兒砰地又是一記重重耳光。小方子跌倒在地,伸手一抹,鼻血也流了出來!一時怒火攻心,爬起來狠狠瞪住麻四,準備拼命了。

“老大!老大!”幾個小丐哭叫著奔過來,護住小方子,攥緊小拳怒目而視。

“哎喲!哪兒來的小耗子?毛也沒長齊,也想咬人麼?哈哈!”麻四微微一笑,扭頭喝道:“孩兒們,上,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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