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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數之不盡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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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來,方殷驚悚難言!

鼓磯!連環島!

三島一大兩小,南北相連浮於江面,那石磯於北面小島探出一巖,如鼓。

一條石徑,貫通三島。而自鼓磯之上一路跟隨而來,盡是鮮血屍身觸目,嘶聲厲吼不絕於耳!甫起、甫落,再起、再落、又起、又落、起起落落不及數息,石徑兩側先後放倒十數具屍體,靜悄悄伏於荒草亂石之間。人是仁儒,劍是仁劍,一人一劍無情而迅速地收割著性命,人如一捆一捆又一捆的稻草,先後放倒。

只一劍,一劍刺喉而死,無人得脫。

方殷跟在他的後面,劍都沒有拔,兩個人還沒有走上,中間的小島。

他是不發一言,不緊不慢走在前面,也看不見他的臉色。並無一合之敵,白刃未加,人已身歿,只那使單鞭的出了三鞭。鞭來他亦閃,亦退,並不格擋,只覓空當一劍刺出,入喉,那人一般倒地嗚咽抽搐而死,身體蜷得像個蝦米。跟在他的身後,作為一個看客,方殷自是心驚肉跳,只覺頭皮發麻渾身寒毛根根立起!

直似一轉眼間,左右無人四下又靜,只聽得滔滔江水隨了風聲嗚咽,漸有淡淡血腥氣瀰漫開來,共淡淡的水草腥氣繚繞鼻端。方殷的心在跳,方殷的手在抖,方殷不敢回頭去看後面的死人,來時的意氣風發熱切渴望早已隨著一條條生命的流逝變作恐懼驚惶,腥紅的血只激發了骨子裡的懦弱。

方殷很害怕,害怕得要死!

但方殷知道還會更怕,因為要死更多的人。而他們已然怒吼狂喊著,咬牙切齒地揮舞著手中的刀槍——

衝過來了!

那座大島遙遙在望,其間木石為寨,屋舍隱隱。

二人,百餘人,匯於中間小島上。

一巨漢身形偉碩滿臉虯鬚,手持一雙大斧,咆哮如雷:“來者何人!何故殺我——”

即出八字,來人不疾不徐近前,一劍刺出,不快不慢。

劍未至頸,巨漢起一斧護住胸頸處,當頭一斧重重劈落!

那人撤劍,退半步,並以側身避開,便於斧落之時劍搭斧柄斜削而上。

劍未及指,巨漢卻也不退不避,只暴吼一聲重重劈落,又是當頭一斧!

劍只一劍,斧是雙斧,斷我手指,取你人頭!

孰輕?孰重?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這人是一個行家,箇中高手。

這巨漢自是大蛟,翻江蛟,而大蛟這雙斧下劈落的人頭有多少,便是翻江蛟也已記不清了。也不在乎多他一個,一個該死的糟老頭兒!大蛟心道。長江三蛟已去其一,再也不能翻江倒海了,二蛟已經死了,大蛟心道。這一斧下去必定不中,大蛟不是這人的對手,斧落當退,群起攻之,大蛟心道。

可是大蛟沒有退,大蛟一斧劈落,手中雙斧就再也沒有收將回來。斧已落地,口不得言,大蛟以上的想法都是在喉間中劍之後,大蛟只得心道。劍尖入喉寸許,一時並不得死,只有身落塵埃,眼望青天白日。大蛟死在天命之年做壽之日,死不瞑目。大蛟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中了他那一劍,瀕死之時只剩下一個想法:喝酒誤事。

大蛟以為,定是喝多了,才沒有看清楚。而在他的兄弟們還有方殷方道士的眼裡看來,那致使一劍分明就是清清楚楚的事。眾人只看到一劍,從頭到尾都是一劍,一劍刺出他是左手斧擋右手斧劈,而那老人不閃不避,一劍直刺咽喉。鬼使神差一般,轉眼左斧偏出,落空,右斧劈下,頭頸胸腹要害盡露——

便就一劍入喉,當即失了性命。

孰是?孰非?誰又知道!大蛟死不瞑目,也許只有那老人知道。

只因,太快。

眼看大頭領一個照面便就橫屍當場,眾寇皆驚懼悚然,一時不敢前。然懼是亡命之徒悍勇之輩,不一時便是一聲呼哨,各持兵刃蜂擁而上!不用廢話,來意昭然!一老一少這是來取一眾弟兄性命,想是替天行道來著!好狠!好狠!目光及處,近有大蛟,遠有二蛟加上十幾個兄弟,盡是轉眼沒了性命!

殺!殺了!殺了他們!怒叫厲吼又起,聲勢更勝於前,並了棍刀劍嗡鳴棍棒呼嘯,轉眼之間一百多人便將二人團團圍住,齊齊搶上!當知只一小島,地勢平緩,任他武功高強又如何?刀槍劍戟錘棍鉤鏈齊上,管教他二人化作肉泥!酒上頭,也紅了眼,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剝其皮,殺!殺了!殺了他們!

便於小島之上,二人陷入重圍。

且不說老夫子,老夫子是隱儒,自有應對之法。單說方道士,方道士不是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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