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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英雄不世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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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我想哭!”

“小陸,不要哭,大夥兒都在看著我們。”

“老洪,你哭了麼?你是在哭麼?”

“小陸,你要看清楚,那是雨水,不是眼淚。”

“老洪,傘給你,我也想要淋淋雨。”

“小陸,是你自己收下的傘,還是你自己打著罷。”

“老洪,那天你都看到了,說他是一個殺人狂,你相信麼?”

“小陸,你不要再問,做好自己的事。”

雨中,街頭,巷口,二人並肩而立,一式白麻葛衣。打傘的是小陸,二十許人,真龍教翼州堂數百教眾之一。淋雨的是老洪,四十許人,身份同為真龍教翼州堂教眾。兩個人在說著話,聲音壓得極低,一般身形立得筆直,目不斜視。小陸是想哭,因為有個人給他送了一把傘,那人是個陌生人。老陸沒有哭,大夥兒送的雨傘老陸並沒有收下,那是冰冷摻雜著溫暖的雨水在臉上蜿蜒肆意。

二人面前,是千千萬萬的人。二人面前,是萬萬千千的傘。二人面前是人潮人海是傘的海洋,卻是五顏六色高低大小不一而同,雨中如同萬花齊齊盛開,齊齊怒放!有人在說話,同樣是竊竊私語,聲音低而微弱幾乎聽不見。更多的人是在看著,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看著他們身後隱沒在重重屋脊道道飛簷的一處宅院——

仍是今日,仍是牛家的事,但事情已然有了變化。

牛老爺欲以公道公理,得眾人心之助力,使司徒野投鼠忌器,不敢妄為。這是一手好棋,這是一招妙計,司徒野不能不應,誰人也不能無視。司徒野的應對就是以公對公以理服理,取之有道,不予口實。便就要你召來眾人,正好藉此散佈訊息,說得有板有眼不由得你不信,不信的話可以去看,海捕文書就貼在衙門門口兒。

何以針對牛家?牛家窩藏人犯。

人犯又是誰個?人犯就是無禪。

“無禪是牛家的姑爺,就是前裡日比武奪魁的那個和尚。”

“和尚還俗入贅牛家,抱得美人享了富貴,是他,就是他!他叫無禪!來自南山禪宗!”

“兄弟,這事兒不用你說,那天我也在場。”

“這位仁兄,南山禪宗千年古剎佛家聖地,那可是名門正派!”

“老哥你是不知,這無禪和尚實為南山禪宗棄徒,更是貪花好色殺人如麻,因此——”

“因此官府懸了花紅緝拿此人,司徒堂主此番乃是為民除害,伸張正義!”

“是麼?我瞧不像啊!那和尚我見過,那天……”

“說的倒好,怕不是罷?若不是心裡有鬼,怎不讓我等去看?”

“人心隔肚皮,那和尚外表忠厚內心奸詐,便就牛老爺也給他矇在鼓裡!”

“只怕他武功高強,若我等一擁而上,反給他趁亂逃走,此為甕中捉鱉之計。”

“便依你說,捉拿逃犯,怎不見衙門來人?”

“是啊是啊,這事兒蹊蹺,你說人家殺人放火,你可親眼見了?”

“眼見為實,耳聽未必為虛,待得司徒堂主擒下了他,公堂之上自有分說。”

“是極!是極!若那和尚並無惡行,自當坦然就縛於公堂之上證其清白,反之——”

“反之殺人滅口,正將一盆髒水潑到頭上?”

“不說不說,過了過了!誰是誰非,且看就是——”

此時的情形是,眾口紛紜莫衷一是,此時的情形是,善惡難辨是非難定。事實上是,牛老爺德高望重善名遠揚,而司徒野也並非是人品敗壞聲名狼藉。事實上是,真龍教在翼州的口碑同樣不差,眾人懼之駭之,同樣敬之愛之。便以老洪小陸在此守衛,有人雨水贈傘小小一事,那贈的是傘也不是傘——

而是一種,認可。

因此小陸會感動,小陸以作為真龍教一員而驕傲,小陸確是想哭。

因此老洪不接傘,老洪比小陸更加明白大夥兒的好意,老洪生怕辜負。

雨中,二人立於眾人前面,均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人再多的場面二人也是見過,但以這般壁壘分明的兩個陣營,但以如此幾如靜默的對恃場面,兩個人一般難以承受!豈非萬民傘?卻為誰而撐?雨中萬眾齊聚街頭,只求一個公平公正,無形之中使得真龍教中每一個人都成為了這一事件的仲裁者,這本就不是老洪小陸這兩個真龍教的小角色能夠做到的事情!正因小陸是真龍教的一員,只這一件事辦砸了,小陸將失去所有驕傲的資本,從此在眾人面前再也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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