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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還有一人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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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半。

一切還原。

從八點半到九點半,龍嬌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廁所裡面,沒有出來過。

出來時候,幾近虛脫。

因此不用方殷哄,自己乖乖睡著了。

睡踏實了。

來了有三天,這是第三夜。

如若每一夜,方殷給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以及眼角的淚痕。

然後脫下衣服。

包括褲子。

以及鞋子。

疊好,放好,那是龍真的,方殷不想要。

匕首放在旁邊。

珠串放在上面。

走人。

並門。

之前看了一眼,睡得很是香甜。

沒有說夢話。

很好。

沒有一絲不捨,沒有半分留戀,權作做了個夢,醒時一切還原。

十點.

深海絕獄,千八百仞。

靜寂的山坳,小蟲在鳴叫,幽深的水井,睡著一條龍。

鐵打的烏龜殼伏臥井旁,旁邊是方殷的衣褲鞋襪,零散在地,無人撿拾。

這一次,沒有三寶。

這一次,還有珠子。

顧兔。

明珠顧兔,皎月之光,昔日曾在涼州城外大顯神威,這一次隨著賀禮獻上,此時恰好派上用場。淡藍如晴空,亮白如熾日,顧兔不同於鮫珠,清輝不因光明而沒,華彩不因黑暗而生,雖說於深水之中不及鮫珠明亮,然而足以照見井下種種。說來元吉老皇帝,為了討好龍大教主那可真是下足了血本,顧兔就在禮單之上,方殷來時也曾見得——

因此前一時。去到海底宮,徑自取了出來。

借得顧兔之光,再探千八百仞。方殷真正無法克服的是黑暗,方殷還要看一看。井底究竟又有什麼——

可還有字,千百八仞?

公子之下,還有誰人?

龍真?

也許,只是也許,眼見為實,傳國玉璽並不重要,方殷是要挑戰自己。

吐納。

調息。

深深吸一口氣。

緩緩吐將出來。

十點半。

星光下,夜色裡。一人赤足,口噙顧兔,精赤上身,只著襯褲——

抬頭望一眼,弦月上中天。

就此攀附井壁,悄然而下,入水,神不知鬼不覺——

四下無人,無一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再沒有下一次。方殷已經決定,成敗在此一舉。

正此時。

遠隔三千里,另一海島上。

崖頂。立著一人。

龍真。

紫袍玉帶,長髮披散,人不動,衣發鬚眉不動,凜凜風中獨自望月。

明月只有一輪。

圓缺所見不同。

所思不同,所見不同,所得不同,所見不同,所求不同。所見不同,境界不同。所見不同。

就比如,方道士。和龍大教主。

剛剛,在看著月亮的時候,方道士想的是:千八百仞,方殷來了!

而同一時間,龍大教主想的是:早晚有一天,我會飛到月亮上面。

便借顧兔之光,便以仙參補益,方道士也是不及龍大教主萬分之一,當年的龍真,真正是不假外物,輕鬆自若,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這就是境界,境界的差別。

可否神功大成?何時劍術無雙?可否飛天入地?何等威風神氣!

這是方殷所思。

星辰可否摘得?蟾宮可有桂枝?如若織云為錦?嬌嬌定會喜歡!

這是龍真所想。

就說武功,或說神通,反正龍大教主的修為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和龍大教主比起來,方道士確實也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道境有何不同?知微究竟如何?莫非拈葉飛花,千里取人首級?

區別,就在這裡。

何謂煉虛合道?意識可否凝練?可不可以殺人,只用一個眼神?

絕非痴人夢囈,只因境界不同,只有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才可以想得清楚看得明白,比如說地球。

地球是圓的。

當時,絕大多數人認為是方的,只有極少人認為是圓的。

無論方圓,都是猜測。

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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