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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四野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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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州,四野縣。

是於黃河上游,京城東北一千八百里,正是窮山惡水土地貧瘠,城郭破舊屋舍簡陋,,方圓百里地,四五萬人口,不過一個毫不起眼的貧困小縣城。時值冬日,慘淡日頭,乾冷的風一陣緊似一陣,吹掃著斑駁城牆上枯黃的茅草。只見滿目瘡痍,自是年久失修,放眼過去城門洞開也是行人寥寥,不盡荒涼冷清,一無兵衛值守。

四野縣有三個特色。

一是牆頭上的野草,比隆景朝的兵還多。

一是縣城裡的野鼠,單挑可以完勝老貓。

再一個就是,好勇鬥狠,民風彪悍,盛產野男野女,是為四野。

正是天高皇帝遠,窮有窮的樂呵處,在四野縣裡當官的都怕當兵的,當兵的又怕老百姓,四野共作一野就是野路子,野有野的道理,自成一派天地。當然那是原先,原先是野,現下更野,只因為這裡已被劃作忠勇侯的邑地,官兵進來都得受氣,匪寇進來必死無疑,現下四野縣全縣上下是人人底氣十足,架著膀子橫著走路,整個兒野的都沒邊兒了。

周邊無村落,無住戶無田地,方圓百里只一城,四野城。

有城,就有人,而之所以會有一城,那是因為地理位置,四野城是毫不起眼,但也四通八達扼守要道,千年以來但逢戰亂必見刀兵,是為兵家必爭之地。同樣的,五州通衢,商賈多見,因此城中各行各業格外興旺格外紅火,茶樓酒肆賭場妓院林林總總一應俱全,熱鬧全在市井,裡外兩個世界,正與破敗坍塌的土城牆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市井之中。

有一酒樓,名為白樓。因為酒樓的老闆姓白,白老闆是一個外鄉人。

白老闆叫作白朗,人送外號兒:白眼兒狼。

話說,這白老闆來時就有錢。對於有錢人到這裡投資這件事情,四野縣的人從來都是很歡迎的。當然,歡迎是歡迎,難免也欺生,白老闆的白樓從蓋起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年了,那是一年一個樣,可以說是三年大變樣。簡單來說就是第一年賠掉了腚,第二年勉強保本,第三年日進斗金。這是很正常的,作為一個頭腦精明的商人。且說第二年,第二年白老闆想出了一個非常之先進的促銷手段,那就是抽獎——

來客編號,抽中免單,中午晚上各一次。白老闆絕不食言!

話說當時,客人那叫一個多啊,不提前三天訂桌都排不上,排不上的還在門口外頭排隊等候,排得老長。

只三個月,白老闆就賺回了本錢,更是大大地發了一筆橫財!

其後。又賠,一瀉千里,日落長河。

不是沒有客人,早晚各自一桌,規規矩矩輪流抽獎,呼朋喚友大吃大喝。

忘記說明一點。活動期限是一年。

整整九個月啊整整九個月,沒有人知道精明而又誠信的白老闆那一天天是怎生度過來的,人們只見到他是一天到晚不停地翻著白眼兒翻白眼兒,將黑眼珠子幾乎都翻沒了。從那以後,白老闆再也沒有搞過任何優惠促銷活動。不是傷了,而是發了。發在第三年,活動搞完了,客人又見多,不見少只見多,一天比一天多,現下又是座無虛席,四野縣中首屈一指——

精明也好,愚蠢也好,還是誠信最重要。

現如今,白眼兒狼那是一個親暱的叫法,白老闆已經得到了四野人的認可。

公子來時,布衣芒鞋,仍扎一束馬尾,乾乾淨淨進門。

正當飯時,高朋滿座,白老闆就坐在一樓櫃檯後頭算帳,一樓二樓三樓全是食客吃吃喝喝。

白老闆並未留意,沒有人留意到他。

樓上樓下,走了一趟,左右無座,公子便於櫃前來回溜達,不住嘆氣。

這時過來一個小二,小二掃過一眼,清咳一聲,道:“這位官倌,本店客滿,煩請移步別家用飯。”

竟也文謅謅,用詞多客套:“客倌,請了。”

公子欲走,還留,終是訕訕一笑:“小二哥,不瞞您說,小可囊中羞澀,是以,是以,哎!”

這人是個窮酸,欲待乞討,麵皮又薄:“聽聞此處掌櫃慷慨仁義,出手大方,急人所難,不知可否,可否……”

說話小二走開,此人不用搭理,自去招呼客人,便將公子生生晾在一旁。

公子又嘆一口氣,徑往門口踱去,可巧裡首一桌結賬走人:“老白,酒錢記賬,算我的算我的——”

須臾人走,公子就座。

一人獨佔一桌,自是格外顯眼,轉眼那小二走將過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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