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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朕必躬親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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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夥兒,真不錯,深合朕意,可以好好地重用一下。

看一個人,不能只看毛皮,一定要看到他的骨頭裡。就說這方家小子,做過乞丐,當過道士,上過戰場,又登殿堂,在此之前朕將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他不傻,他自心裡有數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以準確把握尺度,怪不得小慕容也很欣賞他,年輕一代的孩子當中朕最最欣賞的人就是小慕容,倘若他不姓於,朕早就要他做了朕的第九個兒子,並把皇位傳給他。

不說小慕容,還說小方殷,在他指著朕的鼻子大吼大叫的那一刻,朕又想起了那個人,那一個狂人。那個人,叫龍真,真龍教的教主,當年也是在這裡,當著滿朝文武,一掌拍碎了朕的龍椅。原因就是朕要封他為王,裂土分疆,與之共冶天下,他不幹。不幹也就罷了,他是立著朕是坐著,他說不公平,就使出隔空掌力拍碎了龍椅,還害得朕跌了一跤。沒辦法,再丟臉也沒辦法,真龍教才是隆景天下的由來,若非真龍教鼎力相助,此時坐在這裡說話的就是另外一個朕了。

天宮,地府,人堂,朕知道,天宮宮主於藏海應該就是左相於深,不必求證朕也知道。這是一個秘密,天底下知道的人沒有幾個,這件事情只怕就連小慕容也不知道,朕也不想告訴他。多半宮鬥內幕,朝廷秘辛,是不可以寫進史書當中的,你要知道這一點,就是鑑史明心和明心鑑史之間的區別所在。而這個天下將會如何,朕也無法完全把握,就比如說今日侍於君側的二十八個金吾都尉,其中究竟是有多少真龍教的人,朕不知道,於深知道。朝野如此。軍中如此,實際上莫說拍碎朕的龍椅,就是拍碎朕的龍頭也是不過一掌,對龍大教主來說要取朕的性命猶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事實如此。

那麼,朕就將性命交到他的手裡好了,反正他也沒有殺朕的理由,反正交與不交都是一樣的,要想做皇帝他早就做上了。人都說伴君如伴虎,誰又知道朕這隻猛虎頭頂上還盤著一條孽龍?朕的日子也不好過,放寬了心往開了看也不好過,經常頭痛,半夜驚醒,大汗淋漓。小便失禁,給人嚇得都快得上抑鬱病了。人心易變,誰又知道龍大教主哪天會不會一下子又改了主意,玩膩了仙俠隱士那一套,再回來當上兩天皇帝?

這說的是。俠以武亂禁,其實朕最最看不上行俠仗義,兒女情仇,拉幫結派爭來鬥去那一套,那都小兒科,武力不及軍旅,權謀不及朝致。基本上就是百無一用還自裝腔作勢以為如何如何,朕不提倡,更是反感。但任何一種事物都有一個極限,突破了這個極限就會產生質變,比如真龍教,比如龍真。可以超凡入聖的實力無視一切規則,自也可以無視於朕。萬事萬物,規則之上更有法則,莫說天道不仁,強者為尊才是公平。

是的。朕不能聽天由命,朕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這隆景天下是有幾個關鍵人物,比如懷忠。懷忠現下無職無權,朕收了他的將印,封侯邑地,將他高高掛起。是因為,時局兇險叵測,朕不想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保得懷忠一人,隆景江山不易,縱有一天與真龍教撕破了臉鬥將起來朕也要你龍真看上一看,也未必是你真龍教的人,到時候就會聽命於你!

至於小方殷,懷忠的兒子,朕為什麼要如此寵愛驕縱於他,現下大夥兒都明白了。所以看一件事,一定要看本質,沒有人會忽然心血來潮,以九五至尊的身份以七老八十的年紀在朝殿上與一個頑皮小孩胡鬧,這又不是過家家。有一句話叫作冶大國若烹小鮮,又有一句話叫細節決定成敗,這其中的關竅所在只怕在場人人心知肚明,人人都在做戲,哪有一個糊塗——

你可見得,文武百官,尤以武官,尤其一干青壯武將,一個個兒的看著懷忠那是什麼樣的眼神?是兒子看向父親的眼神,在他們眼中皇上只是皇上,不過一朝天子,而父親只有一個,如其已出甘願親侍,一個盡忠一個盡孝,你說哪一個親?你可見得,單說這今日這值守禦前的二十七名金吾都尉,又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這小方殷?那是兄弟,親兄弟,朕相信如果真個要斬,真個要斬方殷,他們定會抗命,寧死不從!人人是心知肚明,但沒有人能夠真正估量到這一個小方殷會起到多大的作用,朕不是要培養他,朕是要扶植他,在真龍教與隆景朝之間形成一股足以左右時局的龐大勢力,便是此人,將會凌於萬人之上,與朕並肩。

朕這是走的一步險棋,也是殺招,成則千秋萬代敗則國破家亡,東郊皇陵,朕的棺材已經準備好了。當然了,於深不會不知道,即使於深不來於深也會知道,朕的心思可以瞞過天下所有人,獨獨瞞不過一個於深。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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